“臣妾与安王，并不是陛下想得那般……”
穆廷的眉头蹙起，眉宇间拢着几分怒意。他搭在膝头的指节微微蜷起，目光落在她身上。
早在侍卫说她遇刺的时候，他其实更多的只有担心，马不停蹄的折返回城，但看到她从安王府出来时，骨子里的劣性让他嫉妒的蒙蔽了双眼。
她已是自己的女人，莫不是还想与那前朝皇子再续前缘？
做梦！
就算是死，他也不会成全二人！
容棠安静地跪在太极宫的地上，脊背挺得笔直，却又透着一股恭顺，怒意与心疼混杂着，让他心头莫名一涩。
“那皇后说说，你与那安王是什么关系？青梅竹马？还是险些就成了真夫妻？”
穆廷的语气玩味又带着几分冷意，容棠猛得抬起头来，错愕的看向他。
姑母当初做得极其隐蔽，除了仁元皇帝还有她爹爹外，那事该是被仁元皇帝彻底压下去了才是。
穆廷又是怎么知道的？
“皇后这反应，是被朕猜中了？”
穆廷气急，不调查还好，一调查，这虞奕比那陆晏川还要碍眼几分。
“不过朕劝皇后还是别白日做梦，你如今是朕的女人，和他没有任何可能！”和她成了夫妻的是自己，那虞奕绝无可能将她再夺回去。
“没有……我没有……”容棠解释道，“臣妾若是真心悦奕表哥，为何当初不顺水推舟……”按着姑母想得那般发展下去。
穆廷闻言，黑眸猛地一沉，定定地看着她，语气里添了几分探究，又带着一丝被隐瞒的不悦。
比起和陆晏川的过去，与虞奕的这些事，容棠从未和他提起分毫，这才是让他生气的地方。
若不在意，又为何瞒着一言不发？
奕表哥，当真是叫得亲密。
“臣妾若有半句虚言，便让容家不得……”
“好了，皇后不用下此毒誓！”穆廷打断了她的话。
容棠有多在乎容家，他自是知道，他只是气她对自己的隐瞒。
还有……不在意。
“今日之事，皆是臣妾一人之错。”容棠伏在地上，声音因克制而微微发颤，“此事从头到尾都与容家无关，无论皇上要如何罚臣妾，臣妾都心甘情愿，绝无半句怨言。”
就连祖母，亦不知姑母当年所做之事，所以哪怕穆廷为此废黜了她的后位，她也只求不要连累了定国公府。
穆廷喉间溢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裹着几分讥诮，“皇后是怕朕会因你这点事迁怒于容家，才这般火急火燎地跑来请罪的吧？”
而不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她不想二人之间因为误会生出嫌隙……
心里那点因为她刚刚立誓而压下去的怒火，再次不可控的被点燃，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肩头，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朕不妨告诉你，朕还没那么公私不分，你哥哥此行前往肃城，朕亦不会拿肃城百姓的性命同你置气！”
他的话，字字句句都戳中了要害。
容棠只觉得脸颊一阵发烫她张了张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中的理智清醒。
她承认，她并不想因自己的过去，连累了整个容家满门，那她便是死一百次、一千次，也难辞其咎。
“皇上既然都这般说了，臣妾任由皇上处置便是。”
穆廷的目光投向她。
昏黄的宫灯在她身上投下淡淡的光晕，衬得她本就单薄的身形愈发纤弱，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唇瓣也失了血色，却没有寻常女子那般哭哭啼啼，唯有一双眼中氤氲着雾意。
望着他时，好像在控诉他的蛮横无理。
穆廷微微一愣。
他心里头的确憋着气，气她隐瞒了过去的事情，把他当成了可以随意欺瞒的外人，这才是他动怒的原因。
他不气她送虞奕回府，他知她心地善良，做不到坐视不理。
他只是仅仅气她对自己的隐瞒和闭口不谈。
那股火堵在胸口，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发紧，看向她那双干净又委屈的双眸时，偏又说不清道不明。
穆廷沉着脸，双手攥紧，青筋突起。
许久，才缓缓松开。
“过来。”
容棠抬眼望向他，双眼带着几分未散的惧意。
她知道自己此刻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依言，缓缓站直了身子，试探着往前挪了一步，正犹豫着，手腕却猛地被一股力道攥住。
那力道又快又急，让她猝不及防地朝着他怀中倒去。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他一把拉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骤然贴近的距离让容棠心头一紧。
男人炙热体温透过衣料传来，浓烈而极具压迫感的气息，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
穆廷的手臂圈得极紧，将她牢牢锁在怀里，两具身体紧密相贴，再无半分空隙。那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的骨头都揉碎在怀里。
容棠咬着唇，硬是没敢喊出声，只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带着颤抖。
“皇上？”
容棠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心头忽然掠过一丝明悟。
许是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待她总有几分难得的温和，让她隐隐有了些得寸进尺的底气。
以至于忘记了先前京中那些关于他的传言，新帝性情凶残，杀人不眨眼，以雷霆手段肃清了大部分前朝旧臣，这样的人，从不是什么被世人歌颂的仁君。
男人的气息近在咫尺，浓烈得男性气息让她心跳如鼓，只能屏住呼吸，感受着他胸膛有力的起伏。
下一刻，男人忽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的唇便覆了上来。
容棠只觉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意识被抽离，只剩下唇上那滚烫带着侵略性的触感。
她稍稍恍惚，身体便已腾空。
男人一面加深着这个吻，一面大步朝着内室走去。
容棠还未分清是惊是慌，整个人便已被男人压在了龙榻之上。
穆廷的呼吸渐渐急促，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先是亲了亲她的唇，又辗转着吻向她的脸颊、下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当他的大手顺着她的衣襟缓缓向下探去时，容棠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回神，下意识地抬手去推他的肩膀。
她的手腕刚动，便被他一把抓住，牢牢钳在掌心，那力道不大，却让她再难动弹分毫。
穆廷见满是慌张地望着自己，喉间低笑一声，将她的手臂举过头顶，摁在了锦被之上。
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脸上，“朕睡自己的女人，天经地义！”他总能彻彻底底将其他男人从她心底抹去，“棠棠，给朕一个孩子可好？”
容棠被他的话惊得瞪大眼睛，全然没听见男人话里隐隐的恳求。
她实在不明白，方才还那般震怒的男人，怎么转瞬间就……
“皇上，臣妾还……”
然而，她的答案早已不重要，男人早已抬手，动作带着几分粗鲁，三两下便将她的衣衫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