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舟接过岁岁递过来的信函。
那枚深红色的火漆印章,在烛火的映照下,散发出妖异的光泽。
印章上雕刻的图案,赫然是一朵盛开的花。
“这是……”
他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此刻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撼。
“南诏国的梅花纹章!”
此言一出,整个书房的空气都凝固了。
陆从寒猛地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陆云舟身边。
陆震也顾不上教训儿子,大步上前。
“快打开看看!”陆震沉声道。
陆云舟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撕开封口。
目光快速扫过那些字迹,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握着信纸的力道越来越大,。
“这……这是……”
陆从寒一把夺过信函,目光如刀般扫过那些文字。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信中,赫然记载着一桩桩、一件件,让人触目惊心的罪证!
“……边防驻军换防时间,已交予使者……”
“……镇北王陆震所中之毒,名为七日销魂,乃南诏秘药……”
“……少将军陆从寒护送王爷回京路线图,已于三日前送达……”
“……事成之后,可得南诏黄金三百万两,良田千顷……”
“砰!”
陆震一拳砸在桌案上!
他的双目赤红,,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
“这个畜生!”
“难怪……难怪我会中毒!难怪从寒会在半路遭伏击!”
“原来……原来都是这老狗勾结外敌,卖国求荣!”
陆从寒握着信纸的手在发抖。
他恨不得立刻冲到丞相府,将赵越千刀万剐的恨!
“父亲的毒,我的腿……”
陆从寒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那双眸子里已是一片冰寒的杀意。
“都是拜他所赐。”
陆云舟强行压下心中翻涌的怒火,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父亲,大哥,你们先冷静!”
他一把夺回信函,仔细检查封口、纸张、墨迹。
“这封信……是真的。”
“纸张是南诏特有的云锦纸,印章的纹路、都与我在宫中见过的南诏使团信物一致。”
“这是铁证!”
陆云舟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若是将此信呈给陛下,赵越就是叛国通敌的死罪!别说他一个丞相,就算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陆震大笑出声,笑声中满是快意。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这老狗做了这么多恶事,终于要遭报应了!”
“父亲,赵越现在肯定还不知道密信丢了。”
陆云舟转过身,眼中满是算计。
“他以为宝库被盗,只是损失了些金银珠宝。但他绝对想不到,真正致命的,是这封信!”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陆云舟一字一顿,沉声道:
“咱们必须连夜进宫面圣,抢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将他一网打尽!”
陆震猛地站起身。
“好!就这么办!”
他大步走向门口,对着外面的护卫吩咐:
“备马!立刻备马!”
“传令下去,全府戒备,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是!”
陆云舟又补充道:
“父亲,此事关系重大,咱们必须谨慎。”
“进宫面圣,您、我、大哥三人同去,人多了反而打草惊蛇。”
陆震点头:“就依你。”
陆烽火站在一旁,看着父亲和两个哥哥雷厉风行地布置,整个人还有些懵。
“所以……我是立功了?”
陆云舟回头看了他一眼。
“算是。”
他顿了顿,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虽然过程莽撞得让人心惊肉跳,但结果……确实是大功一件。”
陆烽火的眼睛瞬间亮了。
“那我还挨打吗?”
“打。”
陆从寒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等此事了结,你的板子一顿都少不了。”
陆烽火:“……”
他委屈巴巴地看向岁岁。
岁岁正被沈婉紧紧抱在怀里。
小团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乖乖地窝在娘亲怀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屋里的大人们。
沈婉紧紧抱着岁岁,看着丈夫和儿子们即将踏上的凶险之路。
她知道,今夜进宫面圣,凶险万分。
若是败了……
她不敢想。
但她咬了咬牙,眼中满是坚定。
“你们去吧。”
“家里有我。”
陆震走到妻子身边,伸陆震看着妻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沈婉的肩膀。
“辛苦你了。”摸了摸岁岁的小脑袋。
沈婉摇摇头,她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岁岁转头对陆震说:
“岁岁今晚立了大功,等你们回来,可不许忘了好好奖励她。”
陆震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那是自然!咱们岁岁就是王府的小福星!”
照顾好岁岁。
陆震又看向陆烽火和萧承。
“你们两个,今夜守在王妃和岁岁身边,不得离开半步。”
“是!”
陆烽火难得正经地点头。
萧承则默默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走!”
陆震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走出书房。
陆云舟和陆从寒紧随其后。
陆震一身戎装,骑在高头大马上。
陆从寒和陆云舟分列左右。
“出发!”
陆震一声令下,马蹄声如雷,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镇北王府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皇宫方向奔去。
谁也没注意听到南诏国三个字时萧承紧紧攥紧了拳头和脸上闪过的一抹恨意。
……
皇宫,养心殿。
皇帝正躺在龙榻上,闭目养神。
“砰!”
殿门被人猛地打开。
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吓得跪在地上。
“陛……陛下!”
皇帝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怒火。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镇……镇北王求见!说有十万火急的要事面圣!”
皇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坐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