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上午 10 点,武明空站在李治办公室门口,手指把政府给的 “地块评估表” 攥得发皱。这是她纠结了一晚上才做的决定 —— 公开渠道查不到李弘的半点信息,李治是李氏核心,也是李弘的弟弟,只有问他,才能摸到点线索。
深吸一口气,她敲了敲门:“李总,新能源项目的地块进展,想跟您汇报一下。”
“进。” 里面传来李治一贯冷静的声音。
武明空推开门,看到李治正对着电脑处理文件,面前摊着一堆报表。她走过去,把评估表放在桌上:“政府那边初步反馈,G-15 地块倾向于‘能带动产业链’的项目,咱们的方案评分比武氏高,但还需要补充民生配套的细节,下周再提交一次补充材料就行。”
李治点点头,手指在评估表上划了划:“民生配套让许敬宗多盯盯,他懂政策,别出纰漏。”
“好的,我已经跟许哥说了,他今天就开始整理材料。” 武明空应着,心里的弦却绷到了最紧。她故意低头翻了翻手里的文件夹(里面夹着几张无关的旧档案页,是特意带来装样子的),磨蹭了两秒,才像是突然想起似的,笑着开口:
“对了李总,有个小事想跟您随口聊聊 —— 前几天整理项目相关的旧档案,看到里面提了已故的李弘先生,说他以前主导过研发部的好几个重点项目,感觉特别厉害。咱们集团会不会给这些对公司有贡献的老员工,做个小纪念活动啊?比如挂个照片墙什么的,我就是觉得挺敬佩的,没别的意思。”
说完,她紧张地盯着李治,连呼吸都放轻了 —— 这句话里埋了好几个 “安全垫”:“随口聊聊”“敬佩”“没别的意思”,就怕被看出刻意。
这话刚说完,办公室里的空气突然就凝住了。
李治原本还在点头的动作停了下来,手指僵在评估表上,连眼神都变了 —— 刚才还带着点温和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脸色也白得吓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没有半点血色。
他抬起头,死死盯着武明空,那眼神像淬了冰,又带着股说不出的复杂 —— 有震惊,像是没想到有人敢在他面前提 “李弘”;有审视,像在打量她到底安的什么心;还有一丝极淡的痛苦,藏在眼底深处,一闪而过,却被武明空捕捉到了。
武明空心理 “咯噔” 一下,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她从没见过李治这样 —— 平时不管是面对王萧的争执,还是项目的紧急问题,他都能保持冷静,可现在,就因为一个名字,他整个人都像变了个人。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只有空调吹出来的冷风 “嗡嗡” 响。武明空的心跳得飞快,攥着文件夹的手开始出汗,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坏了,真踩到大禁忌了。
李治还是没说话,只是身体慢慢前倾,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敲击,那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每敲一下,武明空的心跳就快一分 —— 她能感觉到,李治的耐心正在一点点消失,怒火在往上涌。
“谁让你查这个的?”
终于,李治开口了。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砸在武明空心上,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平时那个冷静的总裁判若两人。
武明空吓得赶紧低下头,脸都白了,抱着文件夹往后缩了缩,声音带着慌:“李总,我真没查!就是前几天整理和新能源项目相关的旧档案 —— 您知道的,项目要追溯以前的研发数据,我翻到几页提了李弘先生,就看了两行,没敢多翻,真的就是随口问问,没想到会让您不高兴,对不起!”
她故意把 “和新能源项目相关”“追溯研发数据” 搬出来,给自己找个合理的 “看到档案” 的理由,又反复强调 “没多翻”“随口问问”,就怕李治觉得她是故意调查李弘。
可李治根本没信,又往前倾了倾身,眼神像要把她看穿似的:“就只看到几行?没别的了?档案里还提了什么?”
他的声音更严厉了,甚至伸手把桌上的报表往旁边一推,“哗啦” 一声,几张纸掉在地上。武明空吓得赶紧去捡,手都在抖 —— 这是她第一次见李治失态,连最基本的冷静都维持不住了。
“真没有了!” 她捡完纸,赶紧递回去,头埋得更低了,“我看到提了李弘先生以前做过研发,没敢多看,就把档案放回去了。李总,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随便提这个,您别生气。”
她不敢再看李治的眼睛,只能盯着自己的鞋尖,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 —— 太冲动了,怎么就真的问出口了?现在好了,不仅没问到线索,还让李治起了疑心。
李治没再追问,只是盯着武明空看了很久 —— 那半分钟像一个小时那么长,武明空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从头发到鞋尖,像是要把她的心思都看穿。
最后,他突然叹了口气,语气比刚才缓和了点,却透着一股更冷的意味:“行了,你出去吧。”
武明空刚想松口气,就听到李治又补了一句,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记住,今天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以后永远不要再提‘李弘’这个名字,也别再去翻任何和他相关的档案。忘了这件事,对你好。”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 提李弘对她没好处,甚至可能有危险。
武明空赶紧点头,声音都有点发颤:“我知道了李总,我肯定忘,再也不提了。” 说完,抱着文件夹转身就走,连门都没敢多关,几乎是逃着出了办公室。
刚走到走廊,她就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喘气,后背全是冷汗,心脏还在狂跳 —— 刚才在办公室里的压迫感,差点让她窒息。
缓了好一会儿,武明空才慢慢平静下来。可越想,越觉得心惊:李治的反应太反常了,不过是提了一个名字,就从冷静变得失控,最后还特意警告她 “忘了”。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 李弘的死,绝对不是 “正常去世”,里面藏着大秘密;而且母亲的日记里提到李弘,说明母亲肯定和这个秘密有关,甚至可能就是因为知道了秘密,才出事的。
武明空攥紧拳头,靠在墙上看着天花板 —— 现在她更确定了,李弘就是解开母亲死因的关键,但也是李氏家族碰都不能碰的禁忌。接下来再查,只会更危险,可她没有退路了 —— 母亲的真相,就在这禁忌背后,她必须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