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武明空的申请批下来了 —— 行政部同意她调阅近三年的预算报告和审计底稿,但要求 “只能在财务档案室查阅,不可带出,需有财务人员陪同”。
武明空没声张,悄悄找了三个人组成查账小组:第一个是小周,财务出身,熟悉流程,还跟王派系有仇;第二个是许敬宗推荐的老会计老陈,在公司干了十年,知道不少内部猫腻,为人特别谨慎;第三个是李义府的技术助手小陆,擅长数据整理,还会用表格做异常标记。
“咱们每天下班后查,对外就说整理特别项目的财务资料。” 武明空把三人叫到小会议室,压低声音,“记住,不管发现什么,都不能对外说,手机要静音,聊天记录看完就删,谁要是走漏风声,咱们都得完蛋。”
三人都点头 —— 小周想报仇,老陈看不惯王皇后乱花钱,小陆是李义府的人,肯定跟武明空一条心。
第一天晚上,四人在财务档案室集合。陪同的财务人员是王皇后的人,叫刘姐,一直盯着他们,时不时问:“武总监,你们查这些旧资料,是特别项目有问题吗?”
“没有,就是学习下其他部门的经验。” 武明空一边翻财务部的预算报告,一边应付,“我们项目刚启动,得多借鉴。”
刘姐半信半疑,却也没多说 —— 毕竟有正式批文,她也不能拦着。
第一天查的是财务部和行政部的预算,没发现大问题,只有几笔小额报销用途模糊,比如 “办公用品费 5000 元”,没附明细,但这点小事不足以扳倒王皇后。
“别急,慢慢来。” 武明空安慰大家,“明天查企业文化部的,肯定有问题。”
周二晚上,他们终于开始查企业文化部的预算。小周翻着报告,突然 “哇” 地一声,又赶紧捂住嘴:“你们看!这个部门每年有 200 万专项活动经费,连续三年都花完了,但报告里只写‘年度文化活动’,连个具体活动名称都没有!”
武明空凑过去一看,果然 ——2022 年:专项活动经费 200 万,支出 200 万,备注 “年度文化活动”;2023 年:同上;2024 年上半年:100 万,支出 100 万,备注还是一样。
“这也太离谱了吧?” 小陆瞪大眼睛,“200 万一年,连个活动方案都没有,钱花哪儿了?”
老陈拿出审计底稿,翻了几页,脸色更沉:“你们看,这 200 万里,有 150 万都流向了三家公司 —— 盛世会展、启航公关、悦动文化,每年都是这三家,连金额都差不多,盛世 60 万,启航 50 万,悦动 40 万,根本没有其他竞标方!”
“内定的吧?” 小周咬着牙,“王皇后肯定跟这三家公司有关系!”
武明空让小陆把数据整理成表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老陈,你看看他们的活动效果报告。”
老陈翻出效果报告,皱着眉念:“2022 年员工运动会,参与人数 800 人,满意度 85%;2023 年员工运动会,参与人数 600 人,满意度 70%;2024 年上半年晚会,参与人数 500 人,满意度 60%—— 人数和满意度年年降,钱却一分没少花,甚至还涨了 5%!”
“这里面绝对有鬼!” 李义府虽然没参与查账,但武明空跟他说了进展,他气得直拍桌子,“200 万三年就是 600 万,说不定都被王皇后挪走了!”
武明空却冷静:“现在只有异常,没有实锤。咱们得找到这三家公司跟王皇后的关系,还有钱到底怎么花的证据,才能一击致命。”
周三晚上,小陆偷偷查了三家公司的工商信息,一查吓一跳:“盛世会展的法人代表是王浩的高中同学!就是王皇后那个侄子!启航公关的股东里有王皇后表嫂的妹妹!悦动文化的实际控制人是张主管的弟弟 —— 张主管就是王皇后的亲信!”
“果然是一家人!” 小周激动得手都抖了,“这就是赤裸裸的利益输送!”
老陈又翻出原始凭证,突然指着一张发票:“你们看这个!2023 年员工运动会的场地租赁费,15 万,发票是盛世会展开的。但我记得那年运动会是在公司操场办的,根本没租外面的场地!”
武明空立刻让小周联系以前在企业文化部的同事 —— 那人去年因为不满王皇后的做法,辞职了,跟小周关系不错。
电话里,前同事压低声音说:“我跟你们说,那 200 万专项经费就是个幌子,每年下来,部门经理就让我们随便做个汇总表,根本不用附明细。活动都是随便应付,操场办运动会也算‘场地租赁’,买些零食就算‘嘉宾费用’,钱到底花去哪了,谁都知道,就是不敢说。”
挂了电话,四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 —— 证据链基本齐了:王皇后通过亲信控制的公司,虚构活动,套取集团经费,三年最少 600 万!
“太好了!” 小陆赶紧把工商信息、假发票、前同事的录音整理好,“咱们现在就去找董事会,让王皇后滚蛋!”
“不行。” 武明空拦住他,“现在证据还不够完整,而且咱们是‘借学习名义’查的账,直接捅出去,王皇后会反咬我们越权。得等个合适的机会,在公开场合抛出来,让她没机会狡辩。”
武明空把证据分成两部分:核心实锤(工商信息、假发票、录音)加密存在私人 U 盘里,辅助证据(经费对比表、效果报告)打印出来,准备以后用。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让小组减少查账时间,每天只查 1 小时,对外说 “特别项目忙,没时间学习”。李义府和许敬宗也配合,在公司里故意抱怨 “预算审批慢,项目快黄了”,营造出武明空还在被卡脖子的假象。
可没想到,周五下午,他们去档案室查行政部预算时,刘姐突然说:“刚接到通知,你们的查阅权限调了,只能看 2024 年的资料,2022-2023 年的要预算合规委员会主任签字才能调。”
武明空心里咯噔一下 ——2022-2023 年正是企业文化部经费异常的关键年份,怎么突然调权限?
“谁下的通知?” 武明空强装镇定。
“财务总监直接说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刘姐眼神躲闪,不敢看她。
武明空知道,肯定是被发现了。她赶紧让大家收拾东西,先撤了。
回到办公室,小周发来微信:“我刚才听到刘姐跟财务总监打电话,说‘他们查得太深入了,得拦住’,肯定是王皇后知道咱们在查企业文化部!”
武明空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 —— 时间不多了,必须提前发难,不然证据可能被销毁,甚至自己会被反咬一口。
武明空立刻召集小组开会:“对方已经察觉了,不能再等了。下周一的预算合规委员会,咱们就发难,把证据抛出来,就算不能立刻扳倒王皇后,也要让董事会介入调查。”
“可证据还没完全整理好,会不会太冒险?” 老陈有点担心。
“不冒险不行了。” 武明空眼神坚定,“他们现在肯定在销毁证据,再等下去,咱们连唯一的机会都没了。”
她让小陆把核心证据做成幻灯片,只留最关键的 —— 经费对比图、三家公司的关系图、假发票截图,其他的暂时藏起来,留着以后用。
“下周一,咱们就跟王皇后摊牌!” 武明空看着三人,“不管怎么样,这仗都得打!”
夜色渐深,办公室里的灯还亮着,四人围着电脑,一遍遍地核对证据,谁都没说话,但心里都清楚 —— 下周一,注定是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