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晨九点，武明空的办公桌上摊着三份 “执行进展汇报”，财务部那份最扎眼 —— 米白色信笺上只挤着三行字：“阳光财务平台升级调试中，暂未开放；各部门预算明细格式待统一，提交顺延。” 落款 “财务副总监王浩” 的字迹潦草，像敷衍的涂鸦。窗外财务部楼层灯火通明，徐助理刚查完监控回来，压低声音：“王总监八点就到了，没碰技术组，先拉着五个骨干在茶水间开了半小时小会。”
武明空指尖叩着信笺上 “系统升级” 四个字，母亲日记里的批注突然浮现在脑海：“财务软阻如棉裹针，不疼却致命，拖到改革锐气尽失便不攻自破。” 她刚点开林晚的消息，屏幕就跳出一行字：“审计部调行政部 300 万招待费凭证，王浩说旧档案室暴雨漏水，凭证在烘干，没法调。” 武明空拨通林晚电话，那边传来档案室铁门的轻响：“锁是好的，根本没漏水痕迹。”
“去财务部现场督办，别起冲突，看他到底卡在哪。” 武明空挂了电话，半小时后徐助理攥着手机回来，屏幕上是销售副总赵毅发来的截图 —— 王浩的财务组第三次修改预算格式，新增 “按日拆分支出”“附供应商资质复印件”，截止时间却仍定在当天下午五点。“销售部涉及 20 多个经销商，按日拆分至少熬通宵！” 赵毅的语音带着压抑的火气。武明空翻着陈曦统计的表格：12 各部门里 8 个未完成提交，4 个别以 “格式不符” 驳回，驳回理由全是王浩临时加的细则。
下午四点，“阳光财务平台” 仍显示 “升级中”。武明空直接打给王浩，对方语气委屈得像受了冤枉：“武总，我是为改革质量着想啊！平台数据出错会遭员工质疑，格式严点是避免后续审计出问题。” 武明空反问：“调试完的平台为何不开放？漏水的档案室为何锁着？” 王浩支吾半天：“我再催催，争取尽快解决。” 挂了电话，平台依旧黑屏，反而有部门收到 “未按时提交视为放弃本月预算” 的通知。
五点半，王浩捧着一摞文件推门而入，脸上堆着 “为难” 的笑：“武总，10 个部门格式不达标，2 个没提交，您看要不顺延？” 最上面的《改革执行风险提示报告》厚达 20 页，开篇就写 “新规仓促，建议暂停修订”，后面附的 “员工匿名反馈”，笔迹跟上周被停职的小杨如出一辙。“销售部没附供应商资质，公示后遭质疑怎么办？凭证没调出来，审计错了谁担责？” 王浩 “贴心” 分析，话锋一转，“不如先在研发部试点，成功了再推广？”
武明空盯着他虚伪的笑，突然想起安插在财务部的出纳苏晴 —— 那是她提拔的寒门姑娘，表面中立实则可靠。她借翻报告的间隙发了条消息，半小时后苏晴发来加密截图：王浩的亲信正对着两台电脑做表格，一台标着 “审计用”，一台写着 “真实流水”。许敬宗这时进来，递上通话录音分析：“王浩今天跟李嵩通了三次电话，每次挂了就改格式要求。”
武明空猛地合上报告，眼底闪过厉色。她连夜召集核心团队：“许敬宗对接苏晴拿假账证据，李义府调系统操作日志，林晚盯紧凭证，陈曦统计阻力造成的损失。” 窗外夜色渐浓，她看着王浩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知道这把软刀子，必须用硬招折断。
深夜十一点，苏晴发来加密消息，附带着账本封面照片：“王浩授意做两套账，应付审计一套，真实违规流水一套，已拍到关键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