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秘密公寓,只有书桌上的台灯亮着暖黄的光。武明空的面前摆着三封没有日期的信,信封皱巴巴的,边缘有明显的撕裂痕迹,像是被母亲反复揉捏过。最上面的信封上只有一个潦草的 “急” 字,字迹颤抖,墨水晕染,她甚至能想象出母亲写信时手忙脚乱的样子。
林姐在客厅沙发上打盹,发出轻微的鼾声,战术手电放在手边,保持着随时能行动的姿势。武明空泡了一杯浓咖啡,咖啡因的苦涩却无法驱散心中的寒意。她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拆开第一封无日期的信,信纸是最普通的打印纸,边缘还沾着一点褐色的污渍 —— 像是咖啡渍。
信的开头没有称呼,直接写道:“他们开始行动了。昨晚我回家,发现公寓的门锁被撬了,客厅的抽屉被翻得乱七八糟,但没有丢任何东西 —— 他们不是来偷东西的,是在警告我,他们能随时找到我,随时闯进我的家。” 武明空的心跳瞬间加速,她想起母亲 “病逝” 前一个月,突然以 “公寓装修” 为由带她搬到外婆家,当时她以为是母亲想换个环境,现在才知道,那是母亲在躲避追踪。
“我报过警,但警察来了只看了一眼,就说‘没有财物损失,无法立案’,让我‘注意安全’。” 母亲在信中写道,“我看到那个警察和楼下盯梢的男人对视了一眼,我就知道,警察也被他们打招呼了。这个城市这么大,我却连个能求助的地方都没有。”
第二封信的内容更加惊悚。母亲提到了一个 “礼物”:“今天我收到一个匿名包裹,快递单上没有寄件人信息。打开后,里面是一个向日葵玩偶 —— 那是明空最喜欢的玩偶,我上周刚给她买的,玩偶的胸口有一道撕裂的口子,里面塞着染红的棉花,像流出来的血。” 武明空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片段:十岁那年,母亲突然没收了她的向日葵玩偶,说 “玩偶脏了,妈妈洗干净再给你”,后来给了她一个新的。当时她还哭闹着要原来的那个,现在才明白,母亲是怕她看到玩偶上的 “血”,留下心理阴影。
“他们知道明空的喜好,知道我的软肋。” 母亲的字迹开始扭曲,“他们在告诉我,他们能随时伤害我的孩子。我把明空送到了外婆家,让外婆带她去乡下暂住,我跟明空说‘妈妈要出差一段时间’,她哭着抱着我的腿不放,我心如刀割。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绝对不能。”
走投无路的母亲,最后一次向李弘求助。“我跪在他面前,求他救救我和明空。” 信中写道,“他抱着我哭,说‘对不起,我也没办法,王父的势力太大了,我根本对抗不了’。但他承诺会‘尽量保护我们’,让我先搬到他安排的临时住所躲一躲。” 母亲当时选择了相信:“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除了他,我没有人可以相信了。”
可这份希望很快就破灭了。“我在临时住所住了不到三天,就发现门口放着一块砖头,上面刻着我的名字。” 母亲的绝望透过信纸传来,“李弘的保护根本没用,甚至…… 我昨天看到他和王父一起在酒店吃饭,两人有说有笑,根本不像他说的‘对立’。他之前的同情和承诺,可能都是假的,他只是在稳住我,让我不要轻举妄动。”
武明空放下信件,手指冰凉。她终于明白李弘的角色 —— 他不是中立者,也不是懦弱的旁观者,而是王系势力的 “安抚工具”,用虚假的同情稳住母亲,直到王父做好 “清理” 的准备。她想起许敬宗说的 “李弘现在是科技局副局长,与王皇后走动频繁”,心中的恨意更浓了。
第三封信是写在医院的病历纸上的,日期是母亲 “病逝” 前三天。纸张边缘沾着淡淡的药水味,字迹颤抖得几乎难以辨认,有些字甚至连在一起,可见母亲当时已经极度虚弱:“我被他们送到医院了,他们说我‘突发重病’,但我没有生病,我只是被他们灌了药,浑身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王父来看过我,他坐在病床边,笑着说‘只要你签字,我就放你和明空离开,给你们足够的钱养老’。” 母亲看穿了他的谎言,“我看着他的眼睛,里面全是杀意,我知道他在骗我,就算我签字,他也不会放过我 —— 我知道的太多了,我是他最大的隐患。” 王父还威胁她:“你死了,明空会过得很好,我会照顾她,让她成为名门闺秀。但如果你不配合,我不敢保证她会怎么样。”
信的后半部分,全是母亲对她的牵挂:“明空,我的宝贝,妈妈对不起你,不能陪你长大了。你要记得,妈妈永远爱你,比爱自己的生命更爱你。以后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姓王的人。如果有机会,不要追查真相,好好活着就好,妈妈只希望你能平安长大。”
武明空再也忍不住,趴在书桌上失声痛哭。这不是遗书,是一个母亲在生命最后时刻的绝望呐喊,是对女儿的不舍与叮嘱。她终于确认,母亲不是 “病逝”,是被王父等人灌药害死的,所谓的 “急病”,只是掩盖谋杀的幌子。
信的结尾,字迹突然中断,只写了一半:“他们又来了,推我进病房的护士,手上有王氏科技的徽章,她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我知道……” 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只剩下参差不齐的纸边,像是被人匆忙撕去。
武明空拿着病历纸,手指颤抖。护士手上的王氏科技徽章、王父的死亡威胁、被灌药的经历、中断的字迹,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母亲是被王父强行送到医院,灌药后伪装成 “病逝”,那个护士就是王父的帮凶,而撕掉的内容,极可能是母亲认出了护士的身份,或者记录了灌药的细节。
窗外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武明空擦干眼泪,眼神中的悲痛被冰冷的怒火取代。她走到窗前,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轻声说:“妈妈,我知道真相了。你被他们害死了,他们用‘病逝’掩盖罪行,用我的安全威胁你妥协。” 她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但他们没想到,你留下了这么多证据。妈妈,你的仇,我来报,王父、王皇后、李弘,所有参与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转身回到书桌前,将所有信件拍照存档,然后将原件放进防水保险箱。复仇的计划开始在她脑中酝酿,而这些信件和技术资料,就是她最锋利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