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妙光普照
第三百九十七章：梵音渡血海
风啸坡一战，沙驼商会与幽影教的联手伏击被妙光王佛举手投足间化解，裘先生重伤败逃，伏兵溃散。然而，焚城方向传来的震天杀声与求援焰火，昭示着更大的风暴已然降临。赵炎率众火速回援总舵，妙光王佛则带着净坚、净言，步履从容地走向那座已被战火与血腥笼罩的城池。
越靠近焚城，空气中的肃杀之气便越发浓重。往日里喧嚣的城郊如今死寂一片，逃难的百姓拖家带口，惶惶如惊弓之鸟，向着远离城池的方向奔逃。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与烟尘气息，远处城墙方向，隐约可见术法碰撞的光华与冲天的火光。
师徒三人来到焚城西门外，只见往日里熙熙攘攘的城门此刻紧闭，城楼上烈阳帮的旗帜依旧飘扬，但守城的帮众个个带伤，神情疲惫而紧张，城墙上下可见激战留下的斑驳血迹与破损痕迹。城门外，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有沙驼商会的人，也有烈阳帮的子弟，残肢断臂，惨不忍睹。
“来者止步！”城楼上一名浑身浴血的小头目厉声喝道，弓弩手齐齐对准了下方的三人。战况激烈，他们已成了惊弓之鸟。
净言上前一步，朗声道：“我等乃妙光王佛师徒，特来相助烈阳帮，平息干戈。还请开门。”
那头目一愣，借着火光仔细辨认，终于认出了妙光王佛那标志性的白衣与超凡气度，脸上顿时露出狂喜与敬畏交织的神色：“是妙光大师！快！快开城门！”他一边下令，一边激动地对左右喊道：“大师来了！我们有救了！”
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一道缝隙，师徒三人闪身而入。城内景象更是触目惊心。靠近西门的街道一片狼藉，房屋倒塌，火焰未熄，伤者的哀嚎声不绝于耳。烈阳帮的帮众正在紧张地搬运伤员、加固工事，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悲愤与决绝。
“大师！您可算来了！”一名负责西门防务的香主迎了上来，身上缠着绷带，声音沙哑，“沙驼商会那群杂碎，联合了毒蝎帮、秃鹫团，还有幽影教的妖人，一个时辰前突然发难，攻势极猛！东门、南门都已告急，总舵那边更是被重兵围困！帮主他……他亲自在总舵抵挡，情况不明！”
妙光王佛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街道和那些痛苦呻吟的伤者，眼中悲悯之色愈浓。“善哉善哉。伤者何在？带贫僧前去。”
那香主连忙引路，将师徒三人带到一处临时搭建的伤兵营。这里挤满了重伤的烈阳帮众和少数被波及的无辜百姓，缺医少药，哀鸿遍野。断臂者、肚破肠流者、被邪术灼伤腐蚀者，惨状令人不忍目睹。几名仅存的医师和略通医术的帮众忙得焦头烂额，却也只是杯水车薪。
妙光王佛步入伤兵营，刺鼻的血腥与焦糊味扑面而来。他没有丝毫迟疑，径直走到一名腹部被利器划开、奄奄一息的年轻帮众面前。那年轻人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大师……救……救我娘……”年轻人意识模糊地喃喃道。
妙光王佛俯身，右手掌心凝聚起温润祥和的慈悲愿力，轻轻覆在年轻人狰狞的伤口上。愿力如甘霖般渗入，所过之处，流血立止，翻卷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那年轻人惨白的脸上迅速恢复了一丝血色，剧痛消散，沉沉睡去。
营内众人目睹此景，皆惊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痛哭与狂喜的呼喊：“活菩萨！是活菩萨来救我们了！”
妙光王佛并未停歇，移步到下一位伤者面前。这是一名被幽影教邪火灼伤的老者，半边身子焦黑，邪毒深入骨髓。妙光王佛指尖愿力化作清净之光，轻轻拂过伤处，那附骨之疽般的邪火毒力如同遇到克星，迅速消散，焦黑的皮肤下长出粉嫩的新肉。
他行走在伤兵之间，步伐沉稳，动作舒缓。或掌心覆上，或指尖轻点，或口诵疗伤真言。精纯磅礴的愿力在他手中，化作起死回生的甘露，抚平创伤，驱散邪毒，续接断骨。他没有区分烈阳帮众还是平民百姓，一视同仁，皆施以援手。原本充满绝望与痛苦的伤兵营，在他的愿力洗礼下，迅速被一种祥和、温暖的气息所笼罩，哀嚎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感激的哭泣和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净坚与净言也在一旁帮忙，以较为粗浅的愿力为轻伤者止血包扎，安抚情绪。
不过半个时辰，整个伤兵营的重伤员竟已救治完毕，轻伤者亦无大碍！所有被救治的人，都感到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不仅伤势痊愈，连往日修炼留下的暗伤和陈年旧疾都减轻了许多！众人跪伏在地，叩谢之声不绝于耳。
那名香主激动得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倒：“大师！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代兄弟们谢谢您！”
妙光王佛将他扶起，温言道：“救死扶伤，本是份内之事。如今战事未休，伤亡必增。净言，你留在此处，协助照料后续伤者，布下清净结界，护此地安宁。”
“弟子遵命！”净言躬身领命。
“净坚，随我去总舵。”妙光王佛目光投向城中烈阳帮总舵方向，那里杀声最烈，邪气最浓。
“是，老师！”
师徒二人离开伤兵营，向着总舵方向疾行。越往城中心，战斗的痕迹越是惨烈。街道上随处可见激烈的搏杀后留下的尸体与残骸，火焰在各处燃烧，浓烟滚滚。沙驼商会及其附庸势力的人马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地向烈阳帮的核心据点发起猛攻。幽影教的邪修隐匿在暗处，施展各种阴毒邪术，腐蚀阵法，召唤鬼物，给烈阳帮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妙光王佛并未直接介入沿途的厮杀，他的身影如同鬼魅，在混乱的街道中穿梭，净坚紧随其后。每当遇到陷入绝境的烈阳帮众或被邪术困住的百姓，妙光王佛便会屈指弹出一缕净世佛光，或击溃邪术，或逼退强敌，救下人命，却并不追杀，继续前行。他的目的很明确，直指风暴的中心——烈阳帮总舵。
很快，雄伟的烈阳帮总舵已然在望。此刻的总舵，已被黑压压的敌人团团围住。沙驼商会会长骆千山亲自坐镇，毒蝎帮、秃鹫团的首领亦在阵中，更有十余名气息阴冷的幽影邪修，正在联手攻击总舵的护帮大阵。那由地火之力驱动的“烈阳焚天阵”光芒剧烈闪烁，摇摇欲坠。阵内，洪烈浑身是血，手持烈焰长刀，与数名长老并肩死守，身边帮众死伤惨重，情势岌岌可危！
“洪烈！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献出总舵，我或可留你全尸！”骆千山得意地狞笑着，指挥着手下加紧攻势。一道巨大的、由邪能凝聚的鬼爪，正狠狠地抓向光幕最薄弱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平和却清晰传入每个人心底的声音响起：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瞬间压过了震天的喊杀声与邪术的爆鸣。交战双方都不由自主地动作一滞。
只见妙光王佛与净坚，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战场边缘的一座残破楼阁顶端。白衣胜雪，纤尘不染，与周遭的血火地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骆千山瞳孔骤缩，厉声道：“妙光秃驴！你竟敢来送死！裘先生呢？”
“裘施主业障深重，已受惩戒，遁逃而去。”妙光王佛目光平静地看向骆千山以及他身边的那些幽影邪修，“骆施主，尔等为了一己私欲，掀起滔天杀孽，致使生灵涂炭，可曾想过因果报应？”
“报应？哈哈哈！”骆千山狂笑，“在这焚城，实力就是因果！今日，我便让你这秃驴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实力！诸位，先宰了这秃驴，再破总舵！”
一声令下，顿时有数十名沙驼商会的好手和两名幽影邪修，咆哮着向妙光王佛所在的小楼扑来！刀光剑气、邪火毒烟，瞬间将小楼淹没！
净坚怒吼一声，就要跃下迎敌。
妙光王佛却轻轻抬手制止了他。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攻击，他依旧静立原地，只是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简单古朴的印记——禅定印。
印成刹那，万籁俱寂。
以他为中心，一股浩瀚、精纯、充满无尽慈悲与净化之意的大慈悲愿力，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愿力过处，那汹涌的刀光剑气如同投入大海的石子，悄无声息地湮灭；那歹毒的邪火毒烟如同遇到克星，发出“滋滋”轻响，消散于无形；扑来的敌人，只觉得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拂过身体，体内真元邪力瞬间凝滞，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前冲之势戛然而止，僵立在半途，脸上充满了惊骇与茫然！
整个喧嚣的战场，以妙光王佛所在之处为圆心，出现了一片诡异的寂静地带！
骆千山脸上的狂笑瞬间僵住，化为极致的震惊与恐惧：“这……这是什么妖法？！”
妙光王佛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直指人心的力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杀戮只会带来更多的杀戮，仇恨只会孕育更深的仇恨。若此刻罢手，散去功力，皈依正法，尚可保全性命，洗刷罪业。若再执迷不悟……”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些幽影邪修身上，尤其是其中一名手持招魂幡、气息最为阴森的老者，“……休怪贫僧，行金刚怒目之事，荡涤妖氛！”
话音落下，他周身那温润的愿力陡然一变，散发出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气息，如同沉睡的雄狮睁开了双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