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锋剑划破弥漫的黑烟,沈砚秋踉跄着冲进防线缺口。脚下的黄沙早已被鲜血浸透,凝结成暗红色的硬块,每一步踩下都发出“咯吱”的黏腻声响。左侧,一名联军弟子被三名魔道修士围攻,法剑断裂,胸口被骨刃刺穿,他嘶吼着喷出最后一口鲜血,死死抱住一名修士的腿,为身后的同伴争取逃生时间;右侧,一座临时搭建的医疗帐篷燃起大火,帐篷内传来伤员的哀嚎与魔道修士的狞笑,一名黑袍修士正提着滴血的骨刀,走向蜷缩在角落的平民孩童。
“住手!”沈砚秋目眦欲裂,体内残存的真元骤然爆发,《罗烟步》运转到极致,身形如一道墨绿色流光,瞬间冲到帐篷前。青锋剑泛着悲愤的剑芒,“青元裂空”剑气劈出,直接将那名魔道修士腰斩。黑色的血液喷溅在燃烧的帐篷布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他抱起吓得浑身发抖的孩童,将其递给冲过来的医疗弟子:“快带他去后方安全区!”
“沈队长!是沈队长回来了!”医疗弟子认出他,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连忙抱着孩童跑向防线后方。沈砚秋环顾四周,战场局势比他想象的还要严峻——联军防线已被分割成数段,魔道修士如潮水般涌入,尤其是黑煞教修士,他们专门针对平民村庄,所过之处火光冲天,哭喊不绝。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肩膀处的蚀骨煞因情绪激动而愈发肆虐,黑色毒雾几乎蔓延到脖颈,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必须找到小队成员!”沈砚秋强压下体内的疼痛,神识如蛛网般散开,在混乱的战场中搜寻熟悉的气息。片刻后,他在防线西侧的一处断墙后感应到周明的土属性真元波动,连忙冲了过去。断墙后,周明正带领三名队员抵挡十余名黑煞教修士的攻击,他左臂的绷带已被鲜血染红,阔背开山刀上布满缺口,却依旧死死守住退路,苏清月则在后方跪坐在地,脸色苍白如纸,后背的伤口再次撕裂,鲜血浸透了绷带,她却仍咬着牙,不断绘制疗伤符箓支援前方。
“周师兄!苏师姐!”沈砚秋大喊着加入战团,青锋剑横扫,将两名围攻周明的修士斩杀。周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被担忧取代:“沈队长,你回来了!你的伤……”“先不说这个!”沈砚秋打断他,指挥队员结成防御阵型,“我们先撤到安全区,这里守不住了!”众人点头,苏清月收起符箓,由一名队员搀扶着,跟着沈砚秋向后方的平民安全区退去。
安全区设在一处地势较高的沙丘后,由联军的金丹期修士布下临时防御结界,里面挤满了避难的平民与受伤的弟子。沈砚秋将周明等人安顿在疗伤帐篷内,苏清月刚坐下便晕了过去,医师连忙上前检查,脸色凝重地说道:“她失血过多,还中了轻微的煞气,需要立刻服用三阶疗伤丹,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沈砚秋毫不犹豫地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株三阶火焰莲:“用这个入药,能救她吗?”医师看到火焰莲,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是三阶火焰莲!有它在,不仅能救醒她,还能让她的伤势快速恢复!”
安置好苏清月,沈砚秋找到正在清点人数的周明。经过统计,第三小队二十名队员,已有五人牺牲,八人受伤,仅剩下七名能战斗的成员。周明脸色沉重地递给沈砚秋一枚传讯符:“这是统帅刚发来的传讯,说黑煞教在防线后方设立了三个据点,专门掠夺物资、屠杀平民,统帅让各小队自行组织力量,伺机捣毁据点,但目前各小队都伤亡惨重,根本抽不出人手。”
沈砚秋捏着传讯符,走到安全区的结界边缘,望着远处燃烧的村庄,心中的愤怒再次燃起。他转身对周明说:“我们去捣毁据点!”周明愣住了:“沈队长,我们只剩下七名能战斗的队员,而且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势,据点守卫森严,这样太危险了!”周围的队员也纷纷表示担忧:“是啊,队长,我们还是等援兵吧!”
“等不及了!”沈砚秋指着远处的火光,声音因愤怒而沙哑,“每多等一刻,就有更多的平民被屠杀!我们是修士,不仅要守护防线,更要守护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他走到受伤较轻的队员面前,目光坚定地看着他们,“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我们是黄枫谷的弟子,是联军的先锋,我们不能退缩!愿意跟我去的,现在就准备;不愿意去的,我不勉强,留在安全区守护平民。”
短暂的沉默后,周明率先站了起来:“我跟你去!我们是兄弟,要战一起战!”受伤的队员们也纷纷起身,一名手臂骨折的弟子说道:“队长,我们虽然受伤,但还能战斗!杀魔道,救平民,我们义不容辞!”沈砚秋心中感动,点了点头:“好!不愧是我的队员!现在我们立刻制定计划。”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从联军军需官那里得到的防线地图,铺在地上:“根据传讯符上的信息,黑煞教的三个据点分别设在废弃堡垒、落云村祠堂和黑石矿洞。其中废弃堡垒是主据点,由一名筑基后期修士坐镇,守卫最多,但也是掠夺物资的集中地。我们的目标就是废弃堡垒,只要捣毁主据点,另外两个据点就会不攻自破。”
周明指着地图上的堡垒位置:“这里距离安全区约十里,沿途有三道魔道的巡逻线,我们怎么过去?”沈砚秋早已想好对策:“我们换上平民服饰,伪装成逃难的平民,绕开巡逻线,从堡垒后方的密道潜入——我之前在《战场生存要诀》中看到过,这处废弃堡垒是上古时期的军事要塞,后方有一条用于逃生的密道。”他看向一名被俘的黑煞教修士——这是刚才撤退时抓到的,“密道的具体位置,从他口中问出来。”
经过审讯,被俘修士很快便交代了密道位置。沈砚秋让人找来平民服饰,分给队员们换上,又将法器藏在宽大的衣袍下。他检查了一下自身的蚀骨煞,毒素已被火焰莲的药力暂时压制,虽仍有疼痛,却不影响战斗。墨甲虽受损,但基本的防御与近战能力还在,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临行前,沈砚秋来到疗伤帐篷,苏清月已醒了过来,看到他,虚弱地说道:“你们要小心……”沈砚秋点了点头,将一张金刚符放在她手中:“你好好养伤,守住安全区,我们很快就回来。”他又叮嘱留下的两名受伤较轻的队员:“照顾好苏师姐和其他伤员,若有危险,立刻燃放信号符求援。”
夜幕已完全降临,金鼓原的风带着血腥味与焦糊味,吹得人脸上刺痛。沈砚秋带领七名队员,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离开安全区。他们穿着破旧的平民服饰,脸上抹着黄沙,装作逃难的样子,沿着沙丘间的沟壑前行。沿途不时遇到散落的魔道修士,他们都低着头,尽量避开,实在避不开便由沈砚秋出手,用《敛气术》隐匿气息,悄悄将其斩杀,避免发出动静。
经过一个时辰的潜行,他们终于抵达废弃堡垒附近。这座堡垒由青黑色的岩石砌成,高约五丈,四周环绕着干涸的护城河,城墙上布满了黑煞教修士的身影,火把的光芒将城墙照得如同白昼。堡垒内传来阵阵喧闹声,显然是魔道修士在分赃掠夺来的物资。沈砚秋示意队员们隐蔽在护城河对岸的芦苇丛中,仔细观察着堡垒的防御布局。
“城墙上有十二名守卫,每半个时辰巡逻一次;正门有两名筑基中期修士把守,还有一座弩箭塔;后方的密道入口在左侧的芦苇丛中,有三名炼气修士看守。”周明低声汇报着观察到的情况。沈砚秋点了点头,制定战术:“我和周师兄负责解决密道入口的守卫;两名队员去破坏弩箭塔的机括;剩下的四名队员在护城河对岸接应,一旦我们得手,就燃放信号符,你们立刻冲进来支援。”
分配完毕,众人开始行动。沈砚秋与周明借着芦苇的掩护,悄悄靠近密道入口。三名守卫正围坐在篝火旁喝酒,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沈砚秋运转《罗烟步》,如鬼魅般出现在一名守卫身后,青锋剑瞬间划破他的喉咙,守卫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倒在地上。周明也同时出手,开山刀劈向另外两名守卫,两人猝不及防,被当场斩杀。
解决掉守卫,沈砚秋掀开密道入口的石板——一条狭窄的通道出现在眼前,通道内弥漫着霉味与尘土气息。他示意队员们按计划行动,随后与周明率先进入密道。通道内漆黑一片,只能靠手中的荧光符照明,墙壁上布满了蛛网与青苔,脚下的石阶湿滑难行。沈砚秋握紧青锋剑,神识高度集中,警惕着可能出现的机关与埋伏。
走了约半柱香的时间,前方传来微弱的光线与说话声。沈砚秋与周明对视一眼,放慢脚步,悄悄靠近。光线来自通道尽头的出口,出口外是堡垒的内院,十几名黑煞教修士正围着一堆金银财宝与灵草灵石争吵,显然是在分赃。内院中央的石台上,一名身着黑袍的修士正闭目打坐,周身散发着筑基后期的威压——正是据点首领。
沈砚秋心中一紧,示意周明退到通道内,然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信号符,点燃后扔向空中。红色的信号符在夜空中炸开,发出耀眼的光芒。护城河对岸的队员们看到信号,立刻冲了过来,与城墙上的守卫展开激战。内院的黑煞教修士也被信号符惊动,纷纷拿起武器,警惕地看向四周。
“动手!”沈砚秋嘶吼着,与周明一同冲出通道。青锋剑泛着墨绿色剑芒,直取正在分赃的修士;周明则挥舞开山刀,冲向据点首领。内院的魔道修士没想到会有人从密道潜入,顿时乱作一团。沈砚秋斩杀两名修士后,目光锁定在据点首领身上——他知道,只有斩杀首领,才能彻底捣毁这个据点,阻止黑煞教的暴行。一场惨烈的战斗,在废弃堡垒的内院,正式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