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好半晌。
宁笙略带忐忑的声音,才在寂静的客厅中响起,“……你那天,让我好好想想。”
话音落。
徐敬淮黑眸微动,“想好了?”
顿了顿。
宁笙才从包包里摸出黑色的丝绒盒,递给他。
徐敬淮扫了一眼,德文品牌,男士腕表。
没接。
徐敬淮的目光,又重新落回到宁笙脸上。
“算是恭喜你高升的礼物。”
宁笙开口,语气不自觉的心虚。
早不早晚不晚的,偏偏这个时候拿出来,讨好的意思很明显了。
好在徐敬淮也没有说什么。
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打开了包装盒,取出那支银色的腕表,摘下手腕原有的,缓缓戴上。
“礼物我收下了。”
徐敬淮看着宁笙,眼底并没有多大的波澜,不疾不徐的道。
“还有呢。”
宁笙站在那里,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攥紧了许多。
但她对上徐敬淮漆黑深静的眼,顿了顿,还是先要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是姝姨让我嫁给梁家。更何况,离订婚就只有九天了,消息也已经放出去,如果突然延后……”
“既然我可以定下日期,自然也可以延后。”
徐敬淮俊美深邃的脸上仍是波澜不惊,语调也是不疾不徐的从容,“最重要的是,你的答案,能不能让我满意。”
宁笙抿唇。
静了好半晌。
宁笙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徐敬淮倒是难得第一次这么有耐心,也不催,始终好整以暇的看着宁笙。
宁笙实在不想嫁给梁宥谦,也被徐敬淮逼得太狠。
她抬眼。
跟徐敬淮静静的对视。
不过几秒。
宁笙眼睫轻颤了颤。
随后。
她垂眸。
垂在身侧紧紧攥着的手缓缓抬起,极度缓慢的,一颗又一颗,解开自己外套的扣子。
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也是第一次鼓起这么大的勇气,宁笙嫩白纤细的手指止不住的轻颤。
她的所有,都是徐家给她的。
她自己,一无所有。
而徐敬淮,几乎是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她猜。
徐敬淮唯一对她感兴趣的,就是这副身子了。
更何况。
她并不抗拒和徐敬淮的亲密,甚至是喜欢的。她喜欢徐敬淮,带来的一切感觉也是既刺激,又欢愉。
宁笙颤着手,艰难而又缓慢的脱下外套,然后是毛衣……最后,只剩下内衣蔽体。
明亮灯光下。
玉质般通透的肤色冷白如雪。
宁笙垂着眸,所以也就没注意到,在她抬手解开第一颗扣子时。
徐敬淮脸上的神色,就变了。
原本泰然自若的好整以暇,渐渐变得无波无澜。到最后,是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淡漠。
连他眼底那点晦暗难明的暗涌。
也是彻底消匿。
宁笙哆嗦着,敏锐的察觉到了徐敬淮周身气场的变化。
但徐敬淮一贯压迫感强。宁笙怕,再加上肌肤裸露在偌大客厅带来的一阵阵凉意,也让她来不及多想。
宁笙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极度缓慢的挪动着步子。
也没敢去看徐敬淮。
整个人几乎是挪到了他面前。
随后。
宁笙缓缓俯下身,心跳如擂鼓般,一点,一点的吻住了徐敬淮。手也跟着落在他的肩膀上,顺着在他身上跪坐了下来。
以往。
都是徐敬淮一寸寸引导着宁笙。
而现在。
只有宁笙自己主动。
心里的紧张再加上动作的青涩,磕磕绊绊的,始终不得章法。
徐敬淮坐在低奢考究的真皮沙发上,身形未动分毫,低眸淡静的看着第一次主动亲吻自己的女孩。
徐敬淮无动于衷。
宁笙讨好亲吻他的动作也渐渐停了下来,低低的声音也是小心翼翼的试探,“……你把订婚延后,或者取消。我们就……还是这样的关系,可以吗?”
几秒后。
“这样的关系。”
徐敬淮慢条斯理的重复着她的话,波澜不惊的问,“什么关系?”
细听,语气里或许还沾染了几分寒气。
话音落。
宁笙抓着他肩上衣服的手,就不禁紧了紧。
她……她都已经做得这样明显了,徐敬淮还非要逼她亲口说出来吗。
静了好几秒。
宁笙都僵硬着身体,迟迟没开口。
像是羞于提及到那个字。
反倒是徐敬淮,漆黑深沉的眸盯着宁笙的脸,泰然自若的替她说了出来,“在这之前,我不是一直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而且——”
徐敬淮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手勾住她的内衣带。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一直有兴趣?”
尾音落。
宁笙心口重重一震。
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徐敬淮。
眼底的错愕明显。
似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猜错了。
猜错了。
徐敬淮俊美深邃的脸上仍是一派淡然的波澜不惊,整个人更是冷情,从容,透着淡漠的禁欲气息。
也是这个时候。
宁笙才发现,徐敬淮看她的眼神里,都不带有一丝的欲。
甚至都没多大的波澜。
宁笙的手心渐渐冒出了冷汗。
虽然徐敬淮在圈内的口碑极好,明面上几乎没有和女人有过纠缠。但除了钱之外,他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宁笙不知道徐敬淮想要的,到底的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除了这副身子,她还有什么可以拿来还他的。
除了猜错的震惊之外,宁笙更多的,是感到难堪。
静寂间。
宁笙没再去看徐敬淮,低着头,慢慢的从他身上下来。
也没再站起身。
环着胸,忍着羞耻和难堪,跪坐在地上,一点一点将自己亲手脱掉的衣服捡起来。
徐敬淮坐在沙发上,看着脚边,背对着他的宁笙。
漂亮伶仃的蝴蝶骨纤薄而明晰,覆着一层冷白如初雪般的肌肤。
在即将被衬衫覆盖上时——
徐敬淮又突然伸手,一把将宁笙拉到了自己怀里。
也是那一瞬。
一滴泪忽然落在颈间。
下一秒。
宁笙忽地又死死的*住了那里。
更多的湿意涌了上来。
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徐敬淮身形未动,仍由她咬,没出声。
夜深。
明亮灯光下。
宁笙紧紧咬着徐敬淮的脖颈没松开。两人的身影映在玻璃上,重叠了一部分,交缠着。
远远看去。
像是一场无尽无休隐于夜色深处的红尘劫。
好半晌。
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宁笙,哽咽出声,“哥哥,算我求你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