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雾裹着“灰烬站”的风,吹得陆沉手里的怀表链“叮当作响”。他攥着刚捡来的U盘,指腹还残留着母亲那只半透明手的温热触感,突然觉得掌心的怀表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不是机械齿轮的转动,更像有东西在里面“顶”着表盖。
“这表……”苏念的相机还对着灵车消失的方向,余光瞥见怀表盖微微凸起,下意识提醒。陆沉心里一动,指尖扣住表盖边缘,轻轻一掀——“咔嗒”一声轻响,表盖内侧除了熟悉的“044”刻字,竟贴着一张指甲盖大小的黑白照片,边缘还沾着点焦灰。
他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揭下来,借着手机光看清内容:照片上是一枚工作证,塑料外壳被烧得卷边,上面的姓名模糊不清,只有编号“FY-022”清晰可辨。苏念凑过来,瞳孔骤然一缩:“这是当年火葬场法医的工作证编号!我查档案时见过,她的证在火灾现场没找到,原来在这!”
怀表的齿轮突然“咔嗒”转动起来,停摆的指针缓缓指向“灰烬站”木牌的方向,仿佛在指引他们往更深的雾里走。陆沉捏着那张小照片,突然想起黑盒子里法医的照片——她白大褂衣角的焦洞,和工作证上的烧痕竟严丝合缝。
“你看相机!”苏念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把相机屏幕凑到他眼前。屏幕上是刚才拍的“灰烬站”全景照,之前只注意了公告栏和木牌,此刻放大站台地面才发现,灰粉覆盖的碎石上,竟印着12个浅灰色的脚印。
脚印大小不一,有的沾着消防靴的纹路,有的是女士皮鞋的鞋尖,最边上那个细小的,明显是儿童的帆布鞋印。苏念指尖划过屏幕,把脚印和黑盒子里的照片一一对应:“你看,这个消防靴脚印,和消防员照片里的鞋一模一样;这个女士皮鞋,就是法医常穿的款式!12个脚印,正好对应12个遇难者!”
陆沉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怀表又一次震动,这次竟从表芯里掉出半张烧焦的纸片,上面写着“12缺一,意识不……”后面的字被烧没了。他突然明白母亲怀表的秘密——它不是普通的遗物,是藏着遇难者线索的“钥匙”,每到“灰烬站”弹出的照片,都是拼凑真相的碎片。
雾里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12个浅灰色脚印旁,竟又多了一个新的脚印——和陆沉此刻穿的运动鞋纹路完全一致。苏念的相机开始疯狂闪烁,镜头自动对准脚印,屏幕上跳出一行乱码:“找到第13个,补全意识……”
“不好!”陆沉猛地攥紧怀表,想起母亲录音里的“完整意识”——车身要找的不是12个遇难者的碎片,是能“补全”12人意识的第13个人!他看着地上自己的脚印,又看了眼苏念相机里的12个脚印,突然后背发凉:他们俩,或许早就成了车身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