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步行街店铺陆续关门，只剩几家烧烤摊烟火缭绕，油烟混着孜然辣味飘散。划拳声、劝酒声、玻璃瓶碰撞声，吵吵嚷嚷交织一片。
铁柱瞥了眼地上昏迷的杨建军，又朝其后颈精准补记手刀，确保他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他找白洁拿根粗绳，把这扒光的玩意儿绑在柱子边。
如今已经把杨建军得罪死，铁柱也不怕白洁还有反悔、把杨建军放走的心思。
做完这些，他才放心打开服装店卷帘门，走到街上。
刚走两步，西街方向路灯下晃出个熟悉身影。正是白天火灾现场盘问过他的女警，方瑶。
铁柱不是不能找宋书记帮忙，只是两人关系一般，人情用一分薄一分。这点小事，不值当。
至于为啥找方瑶不找那什么李警官或者王志伟？
很简单，方瑶是美女。
“你好，方警官。”铁柱铁柱迎上去，抬手招呼。
“张先生！真拿到杨建军贪污证据了？”方瑶一脸兴奋，习惯性伸出手要握。
她到铁柱电话，听说拿到桃源村长杨建军的罪证，立功心切，早睡下的她匆忙套身便服就赶过来。
铁柱目光落在她身上：上身一件裁剪精良的白t，勾勒出流畅线条，下身紧身牛仔裤绷着笔直长腿。比穿制服时更显利落，也......更勾人。
“是…是…”铁柱一时看得愣神，忘了伸手。
方瑶尴尬地缩回手：“只要能把他绳之以法，所里肯定给你表彰奖励。”
“不，不用！”铁柱回神，挤出笑容，“其实，是想请方警官帮个忙。电话里不是说让你多带些人吗？怎么就你一个…”
“我都下班睡下了！上哪儿给你摇人去？”方瑶打了给哈欠，“再说，他杨建军胆子再肥，还敢袭警不成？”
铁柱搓搓手：“让你带人，是想请你帮忙从‘一网情深’网吧捞个人出来。”
“一网情深？”方瑶英气的眉毛瞬间拧紧，“丧彪的地盘？这事儿还扯上他了？”
“警官认识彪哥？”铁柱点头，“证人的弟弟被扣在里面。她放了话，不见弟弟安全，绝不交出证据。”
“这......”方瑶沉默足有半分钟，才低声道，“我可以陪你去，但尽量别起冲突。”
“妈呀！”铁柱心头一跳。一个混混头子，竟能让女警忌惮成这样？
方瑶察觉到铁柱的惊疑，绷着脸解释：“大惊小怪。别说我，宋书记来也拿丧彪没辙！”
“好好好，我听方警官的！”铁柱沉声应下。眼下首要还是提升桃源村人气，稳住天道封印。能不跟这些混混闹矛盾最好不闹。
“那快走，早解决早收工，明早七点我还得上班呢。”方瑶说着，转身就朝新街方向大步走去。
“方警官，这丧彪作恶，你们真就管不了？”铁柱跟上追问。
“滑得像泥鳅。脏活儿从不沾手，就算偶尔亲自擦屁股，也绝对不留一丝痕迹。都知道是他干的，就是没证据。顶多抓他几个马仔。”方瑶语速飞快，随即反问，“那弟弟叫啥？怎么惹上丧彪的？”
“白进，十八岁。被做局坑一屁股高利贷。”铁柱摇头，普通人掉进这种坑，基本算完了。
“欠多少？”方瑶也皱眉，“这帮人玩的全是阴阳合同，警察就算撞见也难办。除非当场抓现行，否则只能认栽还钱。”她语气里透着无奈和愤怒，是那种见惯黑暗却无力改变的憋屈感。
“十八万。”铁柱声音沉重，“先弄人出来。钱的事，再让他自己想办法。”
两道身影穿过稀落的人流，很快停在一家灯火通明的网吧门前。“一网情深”四个霓虹大字闪烁不定。
掀起厚重的硅胶门帘，一股浓烈的汗酸混着烟油、泡面味儿直冲鼻腔。
作为男人的铁柱都有些受不了，捏着鼻子进去。
方瑶更是差点吐出来，她想不通，这些上网的人、甚至还有女人，怎么能在这环境里没日没夜玩的。
两人刚踏进门，瘫在收银台旁、穿着大红背心的黄毛网管猛地吹了声尖利口哨：“嘟——！”
黄毛懒散起身，一双贼眼肆无忌惮地在方瑶凹凸有致的身段上来回扫视，完全无视她身后的铁柱。
“哟呵！方警官~”黄毛拖着长腔，一脸戏谑，“彪哥今儿可不在店里。想他？自个儿去丽都宾馆找呗！那里床舒服得很~”
“吴耗子！”方瑶厉声喝道，脸色铁青，“白进在哪？他涉及一桩案子，我要带他走！”
“警官！”吴耗子嗓门陡地拔高，“抓人也得穿身皮吧？逮捕证呢？”
“不是逮捕，是问话！”方瑶盯着他，眼底冒火。要不是看到网吧里，跟吴耗子一样盯着这边的网管少说也有七八个，她真想一拳砸过去。
“那抱歉咯！”吴耗子双手一摊，嬉皮笑脸，“白进可是咱彪哥的财神爷，这网吧大门，一步也甭想出。”
他眼珠子滴溜溜在方瑶身上打转，露出淫邪的笑，“不过嘛…方警官真想提人，也不是不行。丽都宾馆，找彪哥‘谈’呗？”
“谈”字他咬得极重。方瑶自然明白这“谈”意味着什么。怒火“腾”地窜起！她猛地出手，手臂一挥，精准拧住吴耗子指向她的手腕，顺势一扭一压！
“嗷——！疼疼疼…警官饶命啊！”刚才还嘴贱的吴耗子，瞬间被方瑶用膝盖死死顶在后腰，脸被摁在冰冷的收银台面上，疼得龇牙咧嘴。
“咣当——哐当！”周围几台电脑前，几个网管猛地拍桌站起，抄起凳子或键盘，面色不善地围拢过来。
铁柱暗叹：方警官啊方警官，刚还让我别惹事，结果你倒好，被看两眼直接发飙......
“动我一下试试！”面对八个围上来的壮汉，方瑶毫无惧色，厉声喝道：“白进牵涉命案！识相的让我带他走一趟，问完话原样送回来！欠你们的钱，他一分也少不了！”
说话间，她手上膝盖同时加力，吴耗子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方瑶锐利的目光扫过围上来的混混，冷笑：“我抓不了丧彪，还收拾不了你们几个喽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