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早有预料,身形动都懒得动。识海中,玉芙蓉那瓣微红的花瓣轻轻一颤。
就在火焰掌即将印上后心刹那,那缕萦绕掌心的微弱真气“咻”地剥离,瞬息没入铁柱眉心。
刚猛无匹的一掌,失了真气加持,瞬间化为凡夫俗子普通的推搡!
铁柱身体猛地拧转,灵蛇般流畅,不仅完美避开掌击,更在拧身的刹那,垂在身侧的左手闪电探出。
无声!无息!快逾电光!指尖精准地扣住了红衣男子的脖颈。
“为何杀我?”铁柱声音冰冷刺骨,怒目如电。
“呃…丸佬…米还乐…吻嗯…倒然...”脖颈被扼,红衣男子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
“小心!”方瑶清喝再起,人已扑出车外,双拳狠狠砸向男子紧握匕首的手腕。
铁柱正揣摩那句暗语,心神微分。
“砰!”方瑶忧急攻心,力道失控,这一拳竟将男子整个人击飞出去。
“啊...”一声短促的惨嚎,红影直坠万丈悬崖。
方瑶因惯性猛地朝崖边冲去。
“莽撞!”铁柱猿臂疾探,一把将她紧紧揽入怀中,险之又险。
“我…我是担心你...”方瑶惊魂未定,又羞又窘,在这荒郊野岭也懒得钻出铁柱怀抱。
“抱够了吗?”刘秀英的声音带着一丝久违的、疲惫的轻笑。这是她和铁柱踏上南疆这片土地至今,第一次没有在外人身边。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片刻。
方瑶闻声,像受惊的兔子般从铁柱怀里弹开,脸颊飞红:“你们...你们怎么也在南疆?...”
“我还想问你!”铁柱嗔怒,“堂堂新阳镇的警官,孤身跑来南疆抓拐子?还玩命卧底?要不是我...那带真气的红衣人暴起发难,你们那队人,包括你,一个都活不了!”
刘秀英走下越野车,脸上忧色深重:“柱子,方警官,谷底那灯火处,就是鸾村...这隘口是进村的唯一通路,也是...”她声音骤然哽咽,泪水无声滑落,“也是阿爸阿妈、阿哥他们...的葬身地...”
铁柱心头一紧,抱着方瑶向前一步,另一条手臂轻舒,将无声抽泣的刘秀英也紧紧拥入宽阔的胸膛,“有老公在。”
“你?你们?”方瑶惊疑的目光在两人间扫视,“不是侄嫂吗?这老公老婆...秀英姐你不是桃源村人吗?怎么对这地儿这么熟悉...”
刘秀英没直接回答,只痴痴望着铁柱,泪水未干:“老公,这隘口...每隔一段就有暗哨。想悄无声息摸进去...绝无可能。”
铁柱目光转向方瑶,神情凝重:“眼下谜团太多。得先找个地方,理清头绪,再想办法入村。”
“我的疑惑比你们还多!”方瑶感觉脑袋都要被问号撑炸。
“等我一下!”铁柱交代一声,身形一闪钻进越野车驾驶室。一阵翻找,找到一套未洗的火红服饰,一瓶矿泉水,一包饼干。
“轰!”引擎咆哮,铁柱猛地将方向盘向右打死,油门一踩到底,随即如狸猫般敏捷地跃出车外。
“砰...轰隆隆...”钢铁巨兽哀嚎着冲出悬崖,翻滚着坠向无底深渊。
这玩意堵在隘口,实在太过惹眼,铁柱不想被人发现,只能将其销毁。
“走!”铁柱声音低沉,拉起两女,“找个暗处,理清思路,定下对策!”
南疆纵然四季如春,昼夜的温差却大得吓人。白天里单衣还嫌闷热,到了这荒山野岭的寒夜,裹着棉衣也冻得人牙关打颤。
为了盯住隘口动静,三人没敢走远,手脚并用地攀上左侧陡峭山坡,在一块距离隘口约莫十来米、半人高的冰冷大石后藏下身形。
铁柱盘膝坐在中间。左边,刘秀英早已冻得缩成一团,紧贴他怀里取暖;右边,方瑶身上的碎花旧棉袄又破又薄,山风一吹就透,冷得她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可碍于面子,又不好意思像秀英那样也缩进铁柱怀里。
铁柱哪能察觉不到她的窘迫?手臂突然一伸,不由分说地揽住她单薄的肩头,用力往自己怀里一带!
“哎!”方瑶猝不及防,身子一歪,整个人便跌进他散发着热量的怀抱里。
一个丰腴饱满,一个曲线玲珑,两道软玉在怀,铁柱真想现在就干些什么。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此刻心中疑惑太多,不弄清楚,做那事都不快活。
一股暖意瞬间包裹方瑶冰凉的身体。她脸上飞起两朵红云,象征性地扭了下身子,到底没挣脱怀抱:“柱子,秀英姐…谁先…谁先说......”
“你说。”铁柱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大手安抚性地轻拍着她微微颤抖的背脊,“我们的事儿,说来话长。”
“嗯。”方瑶索性放松下来,任由他安抚。
“去年十月到年底,短短三个月,新阳镇接连失踪了两名妇女,一个五岁女童......微弱的线索指向南疆......”方瑶的声音带着一种职业的冷静,却也掩不住疲惫,“滇省在搞‘清拐’行动,我就被抽调到专案组,派来协助......”
“傻丫头,那也不能以身犯险啊。”铁柱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她被油污和尘土黏成一缕缕打结的头发,眼神里满是疼惜。
“我是警察!”方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倔强,眼圈瞬间泛红,“这…这就是我的职责!那些人贩子…他们毁掉的不是一个两个人,是一个个家庭!他们是最该千刀万剐的畜生,必须受到法律的严惩......”
“柱子,”旁边的刘秀英带着哽咽接上话茬,“在他们眼里…被贩卖的我们连人都不是,不过是能换来三万块、可以随便糟蹋、交换的‘货’......”
她想起采石场木屋里那些画面,声音颤抖得厉害,“那些被他们欺辱的女人、姑娘…甚至…甚至四五岁的娃娃......他们......”
“好了好了,说事就说事,怎么都哭上了。”铁柱无奈,两只大手只能不停地轻拍、安抚着怀里这两个情绪激动的女人。
女人终究是感性的动物,即便身为警察的方瑶也不例外。
铁柱没有催促,任由她们趴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无声地抽泣着,泪水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