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不动声色，弯下腰，“啪”一声，将行李箱盖重新合上：“索专家，不好意思。这些东西，是我给我老婆带回来，让她在娘家长脸、孝敬长辈的心意。不是拿来卖的。”
铁柱弯腰，“啪”地一声，将行李箱盖重新合上：“索专家，不好意思啊。这些东西，是我给我老婆带回来，让她在娘家长脸、孝敬长辈用的心意。不是拿来卖的。”
索骁镜片后的眼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一下，随即微微一笑：“那好吧！”
白婷婷的脸瞬间由红转青再变紫。刚才还像只骄傲的孔雀，炫耀男友阔绰、自家洋楼，极尽所能贬低这破屋和“穷酸”男人。转眼，自家男人就被拂了面子。
“好...好得很...白洁...还有你这个...土包子...不识抬举的东西...骁要买你破烂是给你面子...”白婷婷恶狠狠地瞪着两人，声音拔到最高处，“明天...明天祭祖大典...祖地陵墓重修募捐...我白婷婷把话撂这儿...捐款榜首，我拿定了...我要让你们俩...让全村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实力...到时候，你们这点破烂玩意儿，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吼完，白婷婷气急败坏地拉着索骁，高跟鞋一路噔噔噔地踩着荒草碎石走出了院子。
小院重归死寂，只剩荒草在风里簌簌地摇。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铁柱牵着白洁冰凉的手，低声呢喃。
第一次在熟人面前，被铁柱如此明确地宣称“老婆”、如此强有力地维护，巨大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冲垮了白洁心头的阴霾。
她紧紧偎进铁柱怀里，声音娇柔：“老公...婷婷姐就是从小爱攀比，说话难听点，其实...没太坏的心眼。”
“不不，”铁柱摇头很慢，眼神里的疑虑丝毫未减，“不是说白婷婷。我是说...索骁这个人。”
索骁这个人？
白洁仰起脸，眼中还残留着被守护的甜蜜，此刻又被疑惑取代：“他？他怎么了？虽然说话是有点...但看着挺斯文的呀。”
铁柱笑了笑：“好吧，咱们不聊他。你跟老公说说，祭祖募捐什么个事？我看白婷婷那口气，好像拿到第一名很了不得的样子？”
刚才索骁藏得很深，若不是五感强化，能明察秋毫，铁柱还真不一定能捕捉到他那一瞬间的细微变化。白洁身为女子，又没正眼细看过索骁，自然看不出什么。
“募捐啊，白家村每年清明的老传统了。挺复杂的，咱们边收拾屋子边聊？”白洁说着，左手拎起行李箱，右手牵紧铁柱的手，走进破败主屋。
几道清冷的光柱，从屋顶的破洞和碎裂的窗纸间斜斜射入，照亮了空气中密密麻麻、无声飞舞的灰尘颗粒。
“老婆，这工程量不小啊。”铁柱感叹一声，当即撸起袖子就是干。
白洁也挽起袖子，一边从角落里找出勉强能用的破布当抹布，一边解释：“先前跟老公提过，白家祖籍陇西，祖上是守一座皇陵的。守护皇陵，算是刻进白家骨子里的使命。这么多年，散落在各地的白家人，每年清明都会募捐点钱，专门用来修缮维护祖陵。”
“至于那募捐榜、争榜首，是这些年才兴起的歪风。早些年，不管穷的富的，都是真心实意捐点心意钱。我和阿进那会儿虽不宽裕，每年也咬牙挤出个五百、一千的，表份心。现在日子好点，有些人就变了味，捐钱就为显摆，图个光宗耀祖的面子。”
“不过上榜也确实有点好处。”白洁放下抹布，转身钻进铁柱怀里，仰脸看他，“名字能在村口公告栏上挂一整年。排进前十名的，还有资格去陇西祖地。那榜首呢，更有面子，能当整个去祖地队伍的领队。”
“说到底，都是为了个面子罢了。”她把脸贴在铁柱胸口，“老公，我有你就足够，咱们真没必要去争那虚名。”
“说得对！”铁柱搂紧她，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过完清明，咱们就回桃源村，继续没羞没臊的小日子。干嘛为了去趟陇西，跟冤大头似的往里砸钱？”
铁柱心里透亮。他从来没忘跟着雪莲姐过苦日子的滋味。现在手头是宽裕，也想让白洁在娘家人面前风风光光的。
但他花钱，只为取悦自己和家人，买豪车，盖别墅什么的眼不带眨的。像那种在直播间里哗哗撒钱、就图听主播喊几声“大哥”的蠢事，他铁柱可干不出来。
“嗯嗯！嗯嗯！”白洁动情地踮起脚，在他脸颊上响亮地亲一口，“能叫你一声‘老公’，能在娘家人跟前儿光明正大地牵着你...我就已经...已经心满意足了...”
望着怀里情意绵绵的佳人，再看看灰扑扑的环境，以及四处漏风漏光的墙壁，铁柱苦笑：“洁老婆，这地儿可脏得很啊...你确定要在这种地方...勾引你老公？”
“啊！”白洁像被烫到一样从他怀里弹开，脸上火烧火燎，“才...才没有呢！咱们赶紧收拾...”说完，慌忙抓起墙边破扫把，手忙脚乱地去扫地上积灰。
当然，铁柱要真硬来，她白洁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可这屋子...脏兮兮不说...还到处是窟窿眼...
真要干点啥没羞没臊的事儿，那动静...跟给外头搞现场直播有什么区别？
夫妇俩按捺下心头的躁动，正要埋头苦干，院门口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和一声洪亮的吆喝。
“姐姐，姐夫...！歇着吧！脏活累活交给我和兄弟们！”
车子停在院门口，白进跳下车，身后呼啦啦跟着十几个年轻小伙。
白进咧嘴冲铁柱一笑，带着点小得意：“姐夫，这些都是我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兄弟。瞧见我开这百万豪车，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铁柱搂着白洁的肩膀，笑着朝这群小伙子点头：“大家好！我是你们洁姐的男人。”
“姐夫好！”小伙子们齐刷刷喊了一声，声音洪亮，透着股热乎劲儿和恭敬。
白洁看着一张张熟悉又带着几分生疏的面孔，心里头那股甜劲儿直往上冒。
“姐夫，”白进嗓门更大，“他们都在外头打工，这次是专程赶回来过清明的。听说我在桃源村混得不错，都想跟着沾沾光...”
铁柱哪里不懂白进的意思，当即一挥手：“都是阿进的兄弟，那就是我铁柱的娘家人。桃源村的大门永远敞开，高薪岗位管够！”
“谢谢姐夫...谢谢姐夫...”小伙子们喜笑颜开，嗓门更加嘹亮，“您和洁姐边上歇着去...这点活儿，我们包圆了...”
“得嘞！”铁柱巴不得有人接手，立刻顺杆爬，“阿进，箱子里有咱们桃源村的特产，还有点辛苦费。等兄弟们干完活，拿出来分！”
“兄弟们，上啊...”随着白进振臂一呼，小伙子们嗷嗷叫着，拎着带来的水桶抹布扫帚，朝着老屋发起“冲锋”。
铁柱乐呵着牵着白洁的手，想要寻个隐蔽地方...
可转了一圈，连个落脚地儿都没有，更别提干羞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