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不顾生死扑来相救,铁柱心头一热。他没抵抗,抱着白洁,任由对方拽出车外。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如今《御炎诀》在身,万火本源皆可御使。心念微动,那刚擦出的微弱火星,仿佛被无形之手攥住,瞬间熄灭。
胖子拖着两人,狠狠砸向平台边缘一片相对茂密、布满尖刺的荆棘丛。
死寂,一片死寂!预想中撕裂一切的爆炸并未发生。只有引擎盖下“滋滋”的漏液声,和山风呜咽。
“呃......?”胖子还保持着扑倒护头的姿势,几秒过去,没感受到冲击和热浪,茫然地抬起头,脸上沾满泥土草屑。“没...没炸?......”
安诺绷紧身体停在几米外,同样惊疑不定,秀眉紧锁,锐利的目光钉在残骸上。油箱还在,汽油味刺鼻...刚才的火星呢?
瘫坐远处的蔡坤彻底懵了,嘴巴微张,裤裆处的湿痕让他的脸更显煞白,眼神空洞地在残骸和几人之间游移。
“哎呀!”白洁痛哼出声。她被铁柱护在怀里,铁柱又被两百多斤的胖子结结实实压在下面。几乎所有的重量都落在了她身上。
“哎哟,对不起媳妇...”铁柱这才反应过来,双臂猛地发力,用自己身体扛住胖子。
胖子反应极快,一个翻滚落地,伸手将铁柱搀起。
铁柱依旧抱着白洁,眼神带着真诚的感激看向胖子:“谢了,兄弟。要不是你那一拽,我们就算不被炸死,也得吓掉半条命。”
胖子挠挠头,看看自己沾满油污泥土的手,又看看除了狼狈、似乎真没什么大碍的铁柱和他怀里呼吸平稳的白洁,瓮声道:“嘿,应该的,应该的......不过你们两口子......这运气也忒邪门了吧?车摔成铁饼了,人没事?眼看要炸,火星子自个儿灭了?”
“哈哈!”铁柱大笑,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安诺和蔡坤,“这不都是托了几位贵人的福气么。”他感激王大锤,也理解蔡坤,生死关头,逃命是本能。
安诺迎上铁柱目光,略显赧然地微微低头,缓步走近胖子:“胖子,好样的!刚才那种情况,没有你当机立断的勇气和爆发力,后果不堪设想。”
王大锤被夸得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摆摆手:“安小姐过奖了,我...我这也没帮上啥...”
安诺的目光随即转向铁柱,上下打量着。他虽然沾满尘污,但衣衫基本完好,除了几道浅浅划痕,几乎不见外伤。而他怀中的白洁,虽闭着眼,面色红润,呼吸平稳得不像刚经历生死劫难。
“张先生,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从这么高的悬崖翻滚下来,车子报废成这样,你和尊夫人...似乎只是受了点轻微皮外伤和惊吓?”她的目光扫过车内飞溅的、早已凝固的暗红血迹碎片,心中疑云骤起。这两人身上别说重伤,连擦伤都少得可怜,那些血是哪来的?
铁柱心头一凛,暗道这女人心细如发。脸上堆起疲惫和后怕:“运气,真的是运气!车子掉下来时,被这平台上的荆棘丛和大石头挡了一下,缓冲很大。我老婆被我护着,可能摔到了头和手臂,才昏迷。我自己...乡下人,皮糙骨头硬,又拼命护住了要害。”
安诺眉头依然微蹙。这解释逻辑说得通,但如此超乎常理的“幸运”还是让她觉得不对劲,不过眼下确实不是深究的时候。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们夫妻得上天眷顾,必有后福。”安诺最终压下疑惑,再次看向残骸,“我们的车在上面公路边。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近的镇子也要两小时车程。你和尊夫人如果不介意,可以搭我们的车,先去最近的医院,或到前面县城再想办法?”
铁柱心中暗喜,这正是他想要的。他紧了紧抱着白洁的手臂,脸上挤出感激:“太好了......太感谢安小姐了......你们真是救命恩人......我们就跟你们走,到了安全地方再联系家里和保险公司。”
“好。菜鸡,前面开路,小心点。胖子,你扶着点张先生。张先生抱着夫人,注意脚下。”安诺迅速安排。
“miss安,我叫蔡坤,不是菜鸡!”蔡坤辩解了一句,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
一辆改装过的硬派越野车在崎岖山路上疾驰。车灯刺破秦岭夜色,勉强照亮前方一小段险路。风声凄厉盘旋,卷起的沙石噼啪敲打车窗。
车厢里气氛沉闷。胖子王大锤紧握方向盘;蔡坤惊魂未定地缩在副驾驶,裤裆处的湿痕在昏暗光下格外显眼;后排,铁柱小心抱着“昏迷”的白洁,让她倚靠在自己怀里。安诺坐在另一侧,靠着车门,神情沉静,目光偶尔掠过吞噬一切的窗外黑暗,或落在铁柱和白洁身上,带着深沉的审视。
‘芙蓉针起,百病祛除!’白洁其实早已恢复如初,此刻的“昏迷”只是为了掩饰。避免安诺三人察觉异常,表现得太过惊讶。
望着安诺冷峭侧颜,以及夜光流淌勾勒出的温玉颈间。铁柱出言打破车子的沉默:“安小姐,这次真亏了你们。不然我和我老婆困在这荒山野岭,叫天天不应。”
“不用客气,张先生。举手之劳。”安诺声音清冷,目光落在白洁脸上,“尊夫人...好些了吗?脸色看着比崖下时红润不少。”
“哦?是吗?”铁柱故作惊讶,低头看看怀里的妻子,轻叹,“唉,大概是颠的。她身子弱,受了惊吓......”
“没事就好。”安诺转头望向窗外墨黑的山影,“这路我们熟,前面拐弯就是沙湾镇,有住处和卫生院。今晚在那落脚......”
“麻烦你们了。”铁柱点头。见安诺倚着车门闭眼,心事重重,便不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