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弹轿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窗外,城市轮廓快速掠过,异国风情中隐约可见富土山影。车内气氛却异常凝重。
副驾上的竹内太郎手指无意识敲击膝盖:“想面见老家主......这确实很难。老人家久不问世事,族务由长老和宫本家把持。寻常事,亲孙都难得一见...除非......青鸾小姐告明身份...或成为半月后大祭的‘镜引’。”
“身份暂时不能暴露。”铁柱断然否决,随即追问,“不过,你刚说的大祭?镜引?是什么?”
竹内太郎的声音带上急促与兴奋:“半月后,就是贺茂家十年一度的‘百鬼夜行·御灵大祭’!这是贺茂家最古老、最核心的祭祀仪式。沟通阴阳,安抚万灵,也是向蜗国阴阳界彰显正统的关键时刻。按祖制,家主无论状态如何,都必须亲自招待镜引,主持启魂之仪!”
安诺眼中慧光一闪:“镇压龙脉的三神器?八咫镜在贺茂家?”
“正是!”竹内太郎颔首,“祭典当天,贺茂精锐、宫本家、甚至影流忍者都会到场。祭典的核心环节‘启魂之仪’,需要纯净强大的灵力引动‘古镜’投影。历来由贺茂家最杰出的子弟担任‘镜引’。但今年不同......”
“宫本家觊觎八咫镜已久,试图借此渗透祭典核心,成为镜引。他们推荐的候选人,实力虽尚可,但血脉驳杂,灵力浮躁,恐难真正引动古镜之力。贺茂家的几位长老对此心知肚明,却碍于宫本家的势力和内部派系倾轧,无法强力反对,只好任由贺茂血脉外的人参与‘镜引’之争。”
安诺嘴角了然一勾:“你是说,让青鸾夺下镜引,在仪式中接近老族长?”
“正是!”竹内太郎眼中光芒大盛,“青鸾小姐身负千夜大人嫡系血脉,纯净度远超贺茂年轻一辈。若她出手,定能完美引动古镜,重现祭典荣光。这既能堵住悠悠众口,粉碎宫本算计,更重要的是——作为‘镜引’,仪式进行时,青鸾小姐将与主持仪式的老家主贺茂忠行......咫尺之遥!”
铁柱身子瞬间绷紧:“风险呢?一旦仪式启动,身在核心的青鸾就是活靶子!若有变故,怎么救?”
“风险极大!”竹内太郎毫不掩饰,“核心区域会被强大阴阳结界封锁,外人难以干涉。宫本家和影流若察觉青鸾身份或意图,必会不惜代价破坏甚至下杀手。而且......仪式本身也蕴含巨大风险,稍有差池,‘镜引’首当其冲,轻则神魂受损,重则万鬼反噬......”
“我去!”青鸾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只要能接近爷爷,唤醒他,救出妈妈,这点风险算什么!老公,安姐姐,信我!我的血脉之力加上司空秘法,足以胜任‘镜引’!”
她看向铁柱,眼中燃烧着决绝的光芒:“这是唯一不暴露身份、却能接近爷爷的机会!”
“傻妹妹,我们当然信你。就算你遇险,我和老公拼着暴露也会救你。”安诺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但......硬来行不通。我们需要一个‘合理’身份让你出现在候选名单上。”
“安主母,这事我来办。”竹内太郎挺起胸膛,“如今祭典受影流、宫本干涉,已非贺茂家族专属。镜引之争,不问出身。我好歹是贺茂集团高层,只需稍加引荐,青鸾小姐便能成为候选人。”
“竹内先生,”安诺恢复一贯冷静,“具体怎么操作?选拔形式?何时介入?”
竹内太郎显然早有腹稿,立刻道:“安主母问到了关键。‘镜引’的正式选拔,将在七天后于贺茂家在京都郊区的‘御灵院’举行。选拔对所有‘候选者’开放。宫本家推荐的候选人,名叫‘宫本隼人’,是宫本家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据说已得‘影缚之术’的精髓,实力不容小觑。”
他看向青鸾,鼓励中带着忧色:“青鸾小姐的身份,可用‘海外归来的隐世阴阳师后裔’。贺茂家族素有分支避祸海外的传统,后人回归并不突兀。我以‘吉光堂’掌眼人身份,向中立派长老引荐您——就说是在海外发现的潜力苗子,血脉古老纯净。他们本就对宫本塞人不满,又苦于自家子弟不争气,只要您展现实力,他们定会顺水推舟。”
“七天后...御灵院...”铁柱重复着这两个词,“选拔形式呢?是单纯的灵力比拼,还是更复杂的试炼?我们只有七天时间准备,青鸾需要了解对手,更需要了解规则。”
“选拔分三轮。第一轮,‘灵光映照’。所有候选者需将自身灵力注入一块蕴含古镜投影碎片的‘映灵石’中。此石只对精纯且强大的灵力有反应,光芒越盛,说明潜力越强。这是初步筛选,淘汰掉滥竽充数者。青鸾小姐血脉精纯如斯,这一关必定光芒万丈,但......也是最易暴露血脉异常的环节,需万分小心,既要让光芒足够耀眼,令长老们无法忽视,又不能让血脉气息过于明显,引起宫本家或影流爪牙的警觉。”
青鸾抿唇,重重点头:“明白。我会用司空家的‘敛息化元’秘法配合血脉之力,只展现‘纯净’与‘强大’,不露‘源头’。”
“第二轮,‘式神共御’。在限定区域内,抵御多名低阶式神无差别攻击,并收服一只为临时契约伙伴。考的是应变、灵力操控及式神亲和力。青鸾小姐虽未专修此道,但以您修为天赋,稍加熟悉契约基础,凭借血脉天然对低阶灵体的压制,过关应无问题。”
“式神么...”安诺沉吟,“这课得补。七天,足够青鸾掌握基础契约术了。老公,这事交给我。”
竹内太郎深吸一口气:“第三轮,‘镜影寻途’。这是最险的一轮!候选人会被送入阴阳术构建的‘幻蜃之境’,融合百鬼夜行投影。里面幻象丛生,更有实力接近真实的凶厉妖鬼游荡。候选者需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并触碰幻境核心的‘镜钥’碎片。考的是极端混乱下的感知、判断、实战,以及对‘镜’之力的亲和。”
他看向青鸾的目光充满信任与沉重压力:“青鸾小姐的感知和实战是强项。但宫本隼人必会不择手段阻挠甚至下杀手。幻境里死个‘意外’的候选者,太容易了。”
铁柱闻言,身子瞬间紧绷。外面作战,青鸾遇险尚能援手。可在幻境之内,他不仅无能为力,更无法用圣木仙气复活她。
“老公,”青鸾察觉他的挣扎,用力握紧他的手,“信我。我能行。为了妈妈,为了计划,我必须行。有安姐姐帮我准备,有竹内先生的情报,还有你...你在外面守护。我一定能行......”
铁柱深深看着她的眼睛,半晌,缓缓呼出一口气:“好。七天。竹内,把你所知宫本隼人的一切情报、御灵院地形、幻蜃之境的规则细节,全部整理好交给我们。”
“是!主上!”竹内太郎立刻回应,“一到安全屋,我立刻着手!安全屋就在贺茂家势力范围内,一家不起眼的古玩店深处,层层结界守护,足够我们秘密准备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