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禅院那帮人是什么德行,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说他们虚伪都算客气了,根本就是满口仁义道德,其实一肚子坏水。
要七苦和尚说,静禅院的人全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云破空对几人说道:“血人参不可能给你们,它已经不在我手中了。”
这话一出,七苦和尚顿时火冒三丈,最后一点耐性也烧光了,瞬间怒目圆睁,犹如金刚发威,“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自寻死路!”
声音还没落下,他抬手就朝旁边飞雪山庄的**拍去。
掌风扫过,当场有两三人被打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云破空脸色大变,厉声吼道:“住手!”
可七苦和尚全当没听见,继续对着飞雪山庄的普通**大开杀戒。
转眼之间,又有十几人丧命在他掌下。
鬼面人冷眼旁观,背着双手,一声不吭。
刚才还说得正气凛然的静禅院众人,此时也都袖手站着,没一个人出手阻拦。
果然和七苦和尚想的一样,这群静禅院的人,就是一群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什么名门正道?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明明也是冲着血人参来的,却偏要装出一副行侠仗义的模样,实在令人作呕。
啊啊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飞雪山庄的普通**死伤遍地。
很快,七苦和尚脚下已尸横满地,血流成河。
看着眼前的残肢断臂,七苦和尚双手合十,面露悲苦地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贫僧本不愿杀生,奈何世人沉沦苦海,不得解脱。唯有贫僧舍身成道,送他们前往西天极乐世界了。”
说完,他朝云破空狰狞一笑,浑身杀气弥漫。
在云破空眼中,此时的七苦和尚比最凶残的妖魔还要可怕。
这时,鬼面人也开口了:“云破空,还要执迷不悟吗?”
他抬起手,对准重伤的云烨,冷冷说道:“再不交出血人参,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儿子。”
“我能救他,自然也能杀他。”
云破空拖着受伤的身子挡在云烨面前,悲愤喊道:“血人参不可能给你们!我已将血人参的事上报锦衣卫,说要献给皇上,锦衣卫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如果把血人参交给你们,我飞雪山庄便是欺君之罪,照样要被灭族!”
这话一出,七苦和尚与静禅院众人纷纷变色,鬼面人的呼吸也陡然沉重起来。
锦衣卫可不好惹——作为朝廷**江湖的三把刀之一,锦衣卫是最锋利的那一把。
锦衣卫里头高手多得是,不比江湖上哪个门派差。
再说锦衣卫是皇帝亲兵,动他们就是跟皇权作对,那可是大罪。
就连佛道两派的大宗门,平时也不敢随便招惹。
“居然把锦衣卫叫来了……该死!”
七苦和尚脸色难看,眼里冒寒光,恨不得马上把云破空一掌**。
但他还是怕锦衣卫的名头,没敢立刻动手。
朝廷早就放过话:江湖门派只要愿意效忠,朝廷就愿意庇护。
云破空把血人参献给皇上,就等于投靠了朝廷,那飞雪山庄自然就受朝廷保护。
这时候要是杀了云破空,锦衣卫肯定发海捕文书,满大周追拿他。
如果只是普通通缉,七苦和尚倒也不怕。
走江湖的,谁手里没几条人命?被锦衣卫通缉也不算太稀奇。
真想逃,还是能逃掉的。
可血人参现在已经是皇家的贡品,抢贡品那是重罪,通缉令一定是最高级的天字一等。
凡是上了天字一等通缉榜的,锦衣卫必定全力**,不死不休!
到那时,七苦和尚可就真的没路可走了。
因为忌惮锦衣卫,七苦和尚和静禅院的人都萌生退意。但场上还有一个人不肯罢休——就是那个鬼面人。
只听鬼面人杀气不减,冷冷说道:“别人怕锦衣卫,我不怕。”
“今天说什么我都不会停手,血人参我一定要拿到!”
“你不交,我就杀光飞雪山庄的人,自己找!”
说完,鬼面人直接出手抓向云破空,想把他拿下逼问。
见他这么肆无忌惮,七苦和尚脸色变了又变,心里的贪念又被勾了起来。
反正已经杀了飞雪山庄那么多人,血仇早就结下了,也不差多杀一两个。
只要及时逃走,躲到偏僻的乡下角落去。
天下这么大,江湖这么远,就算锦衣卫也不可能马上找到他。
而只要拿到血人参,他功力就能再进一步。
到时候,锦衣卫也拿他没办法。
走江湖图什么?不就是为了练成一身绝世武功吗?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退缩?
今天要是退了,武道之心受损,以后还怎么以杀证道、普渡众生?
想到这里,七苦和尚也狠下心出手,朝云破空抓去。
虽然比鬼面人慢了一步,但只要人还没死,就还有机会。
到时候,和鬼面人各凭本事争就是了。
就在七苦和尚动手的同时,静禅院领头的那个和尚也出了手。
长剑轻吟出鞘,化作一道寒光直刺鬼面人后心。
这一剑来得突然,也来得狠绝。
七苦和尚似早有所料,掌力再加三分,冷笑不语。
鬼面人眼看便要得手,身后却双招齐至,只得回身应对。武者最忌后背空虚,他若不撤,立时便要重伤。
“找死!”
鬼面人怒喝一声,左足微沉,右掌猛推,雄浑掌风顿时将七苦和尚与静禅院来人双双逼退。
他功力本在二人之上,即便以一敌二,仍不显败象。
逼退强敌,鬼面人反手便抓向已无力动弹的云破空。
云破空闭目待死。
嗤啦——
电光石火间,一道霹雳自天边射来,瞬息已至,洞穿鬼面人手掌。
血花飞溅,鬼面人痛呼暴退。
那“闪电”击入地面,青石迸裂,竟只是一枚寻常石子。
石子如暗器,却比天下任何暗器更骇人。
只一瞬,便伤敌退敌。
千钧一发,萧武道终至。
“何人暗算?!”鬼面人按着伤手怒喝四顾。
“别动。”
冰冷语声忽然贴耳响起。
鬼面人浑身僵住,冷汗涔涔。
七苦和尚与静禅院众人亦齐齐变色,后退数步,目光惊惧地望向鬼面人身后——
不知何时,一名俊朗青年已立于彼处。
他手中的刀,正轻轻架在鬼面人颈间。
刀虽未出鞘,那股凛冽的刀意却已紧紧锁住了在场几人。
寒气四散,笼罩四周,让鬼面人、七苦和尚与静禅院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来者正是萧武道,他一路急赶,终于在最后一刻赶到。
幸好云破空与云烨父子还活着,否则他要的血人参该向谁去讨?
“这人实力深不可测!”
七苦和尚与静禅院诸人心头皆是一紧。
他们虽不认识萧武道,看他年纪也轻,却无人敢小觑半分。
只因刚才谁都没看清他是如何现身、何时出现的——这等身法,已远超他们想象。
若他方才有意取命,此刻他们早已是地上尸骸。
“你是何人?”
鬼面人身子发僵,声音微颤地问道。
萧武道扫了七苦和尚与静禅院众人一眼,淡然道:“锦衣卫副千户,萧武道。”
“锦衣卫!”
云破空与云烨父子闻言大喜,躲在一旁的飞雪山庄众人也激动难抑。
锦衣卫既到,他们便有救了。
萧武道环顾四周,望着脚下横陈的尸首,冷声如冰: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竟敢肆意杀戮,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本千户判尔等——死!”
锵!
话音方落,一声刀鸣骤起。
众人只见寒光乍现,萧武道已还刀入鞘——不,甚至无人看清他拔刀的动作。
只觉得眼前一花,一切就已结束。
萧武道持刀而立,周身杀气森寒,脚下地面竟凝起一层白霜。
冷风掠过,众人不由得又是一颤。
随即,鬼面人颈间浮现一道血线,头颅缓缓滑落。
那面具下的双眼仍睁着,其中满是惊愕与恐惧。
传说刀若够快,人至死仍不知己身已亡。
萧武道的刀,便是如此之快。
“此人绝不能敌,快走!”
七苦和尚见鬼面人毙命,转身就逃,毫不迟疑。
他心知萧武道武功远胜于己,多留一刻便是死路一条。
可他快,萧武道却比他更快。
七苦和尚正施展轻功跃在半空,忽又听见一声刀鸣——那是长刀出鞘的声响,也是勾魂索命的哀音。
听见这声音,他浑身汗毛倒竖,头也不敢回,只颤声讨饶:“别……”
锵!
一道冷冽刀光碾过,七苦和尚当场爆开,尸骨无存。
漫天血雨洒落,淋在下方的静禅院**身上。
他们原本洁净的白衣,顷刻间被染得猩红刺目,腥气扑鼻。
这群静禅院**向来心高气傲,行走江湖自觉高人一头。往日若有人弄脏他们衣袍,轻则废人手脚,重则夺其性命。
可如今被萧武道泼了一身血雨,却连半句狠话也不敢出口。
“你们不逃?”
萧武道望向这群狼狈的白衣人。
为首者抱剑拱手:“阁下说笑了,我等是静禅院门人,属正道一脉,此行是为驰援飞雪山庄而来。”
“静禅院?正道?”
“正是。”
或许以为师门威名能震慑对方,这群**渐渐挺直腰背,脸上恢复几分傲色。
“这位大人,我们……”
领头者还想开口,却见萧武道缓缓举起了雪饮狂刀。
紧接着的一句话,吓得他们魂飞魄散:
“我不管你们是谁——今天,都得死。”
锵!
雪饮狂刀再次斩落。
十米长的凛冽刀气轰然成形,朝那十余名静禅院**碾压而去。
刀气奔涌,如排山倒海,似天崩地裂。
“我们可是静禅院……”
轰隆!
话未说完,刀气已席卷而过。
巨响声中,试剑坪被劈开一道深痕,长数寸,触目惊心。
而那些静禅院**,早已不见踪影,只余零碎衣布与血肉残渣,证明他们曾经存在。
静禅院**?
很了不起么?
死了,都一样。
我萧武道**,何须问你来历?
“大人,这……这……”
云破空、云烨与众多飞雪山庄之人全都怔在原地,呆呆望着萧武道,话都说不连贯。
七苦和尚、鬼面人、静禅院**……就这么杀了?
方才几乎灭飞雪山庄满门的强敌,在萧武道手下,竟如草芥般被随手斩尽?
从他现身至今,有十息么?
没有,不过眨眼之间。
许多人尚未回神,敌手已尽数死绝。
萧武道他们**从不用第二刀,像踩蚂蚁一样简单。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了?
“这就是锦衣卫吗?”
云破空和云烨心中只剩下深深的震撼。
云破空此时很庆幸,幸好自己舍得,早早决定把血人参献给皇上。
不然今天,飞雪山庄就要彻底消失了!
“拜见萧大人。”
云破空和云烨拖着受伤的身子走到萧武道面前,恭敬行礼:“多谢大人救飞雪山庄,救命护庄之恩,我们云家永远不忘。”
“日后大人若有吩咐,云家一定拼死效力,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说完,两人向萧武道深深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