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最近走路都带着风。
自打厂里传出要从基层选拔一批“车间副主任”的消息,他这颗沉寂多年的“官心”就像被浇了热油,滋滋地冒起烟来。每天天不亮就去车间打扫卫生,见了领导就点头哈腰,连平时瞧不上眼的技术员,他都能凑过去递根烟,脸上堆着从未有过的“和蔼”。
“建国啊,”这天中午,刘海中特意在厂门口“偶遇”了王建国,拍着他的肩膀,语气透着一股刻意的亲近,“听说你跟杨厂长走得近?”
王建国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心里了然。这二大爷怕是又想走“捷径”了。他点头:“偶尔去汇报技术上的事,杨厂长挺关心自动化项目的。”
“那是自然,”刘海中立刻接话,唾沫星子差点喷到王建国脸上,“杨厂长眼光独到,咱们厂能有今天的发展,全靠他掌舵。对了建国,你看二大爷我……在车间干了这么多年,经验还是有的,这次选拔……”
他话没说完,但那眼神里的急切藏不住。显然是想让王建国在杨厂长面前“美言几句”。
王建国心里冷笑。刘海中那点“经验”,多半是克扣工友、摆官威的经验。真让他当了副主任,车间里怕是更没安生日子过。更何况,这人还藏着“地主家属”的旧底,心思不正,绝不能让他得势。
“二大爷,”王建国故作认真,“选拔看的是能力和贡献吧?我听说这次要考核生产指标和技术革新方案,您准备得怎么样了?”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刘海中脸色一僵。他哪懂什么技术革新?平时连图纸都懒得看,一门心思就想着怎么使唤人。但他嘴上还硬:“那是自然,我这几天正‘恶补’呢。主要是……杨厂长那边,你看能不能……”
“杨厂长最讨厌走后门了。”王建国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分量,“上次有个组长托关系想调岗,被他当众批评了,说要‘任人唯贤’。二大爷您要是真有本事,肯定能选上,不用操心这些。”
刘海中被噎得说不出话,看着王建国走远的背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暗骂这小子油盐不进,心里却也犯了嘀咕——难道真得靠“本事”?
可他哪有什么本事?思来想去,刘海中把主意打到了“造势”上。他先是在车间里吹嘘自己“跟杨厂长吃过饭”,暗示关系不一般;又找到几个平时被他拿捏住的老工人,威逼利诱让他们“支持”自己;甚至偷偷买了两斤水果,趁着夜色送到了车间主任家,拐弯抹角地提了提拔的事。
这一切,都被王建国看在眼里。他没声张,只是在一次技术汇报时,“不经意”地跟杨厂长提了一句:“最近车间里有些传言,说这次选拔有人‘提前内定’了,好多工友都有情绪,说怕不公平。”
杨厂长眉头一皱:“有这事?”
“具体不清楚,”王建国说得滴水不漏,“就是听人议论,说有人到处拉票,还说……跟领导关系硬。”
杨厂长眼里闪过一丝厉色。他最反感这种歪风邪气,当即拍板:“这次选拔加试一场‘现场答辩’,让所有候选人当众讲技术方案,由工人代表和技术科打分,谁行谁上,谁也别想搞小动作!”
消息传出去,刘海中彻底慌了。让他讲技术方案?那不是当众出丑吗?他赶紧去找车间主任,想让对方帮忙“通融通融”,却被主任不耐烦地赶了出来:“杨厂长盯着呢,谁敢给你走后门?自己没本事就别掺和!”
原来主任早就看他不顺眼,收水果不过是敷衍,转头就把这事捅给了杨厂长。
眼瞅着晋升无望,刘海中又把气撒到了“竞争对手”身上。车间里有个叫老李的技术员,技术过硬,为人老实,很受工友支持,是这次选拔的热门。刘海中趁他不备,偷偷改动了他负责的一份生产报表,想让他因“工作失误”被取消资格。
没想到老李细心,发现报表不对后立刻上报,查来查去,很快查到了刘海中头上。这下人赃并获,不仅老李没事,刘海中还被揪到了车间大会上批评。
“刘海中!”杨厂长亲自坐镇,语气严厉,“你自己没本事,就搞小动作陷害别人?还到处吹嘘跟我有关系?我告诉你,夏国的工厂不需要你这种投机取巧的蛀虫!”
刘海中面如死灰,在众人的哄笑和鄙夷中,头垂得恨不得埋进地里。他不仅没当成副主任,反而被记了大过,连原来的小组长都被撤了,成了车间里最没脸面的人。
回到四合院,刘海中把一肚子火撒到了家人身上,骂老婆不会“来事”,打儿子没出息,闹得鸡飞狗跳。中院的易中海想过来“劝和”,被他一把推开:“别假好心!你们是不是都看我笑话?”
易中海碰了一鼻子灰,心里却暗喜——少了个争权夺利的家伙,对自己更有利。
只有王建国,看着刘海中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平静。对付这种官迷心窍的人,就得掐灭他的幻想,让他知道“德不配位”的下场。这不仅是为了车间的公平,更是为了敲打院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想靠歪门邪道往上爬?没门。
夜色渐深,刘海中家的争吵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压抑的啜泣。王建国知道,这只是开始。四合院的水太深,想护家人安稳,就得把这些兴风作浪的“石头”,一块块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