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洛妮娅关于“调整定位”的决定,像是一道清晰的界限,将明轩从潜在的前线风险中区隔开来,但也让他更加明确了自己在应对“彼岸回声”威胁中的核心作用——大脑,而非拳头。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完全安坐于后方。布洛妮娅同样指出,基本的自保能力和对这个世界力量体系的切身理解,对他而言依旧必要。
于是,在数据分析和工作间隙,一项新的“日常任务”被加入了明轩的日程表——由恰好从月球轮替回来休整的琪亚娜·卡斯兰娜亲自操刀的 “特别体能与生存适应特训”。
训练地点选在了Et.StUdIo大厦顶层的、经过空间扩展技术处理的专用训练区。这里可以模拟多种复杂环境,从都市巷战到荒野求生。
第一天特训,明轩穿着轻便的训练服,看着眼前活力四射、银色马尾随着她兴奋的动作一跳一跳的琪亚娜,心里有些没底。
“好啦好啦!别那么紧张嘛,明轩顾问!”琪亚娜叉着腰,湛蓝色的眼眸弯成月牙,脸上是灿烂得过分的笑容,“琪亚娜老师可是很厉害的!保证把你训练成……嗯,至少能跑得比崩坏帝企鹅快!”
明轩:“……” 这目标是不是有点太“务实”了?
特训从最基础开始。琪亚娜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但一旦进入“教学”状态,却展现出出乎意料的认真和细致。
“脚步!注意脚步!发力要从腰部开始传导,不是只用小腿!”
“呼吸节奏!对,就是这样,保持住!想象你正在被一群突进级崩坏兽追!”
“哎呀!重心太低啦!你这样躲冲击是没问题,但自己也会摔倒的!”
她一边大声指导,一边亲自示范。她的动作流畅而高效,充满了力量感与独特的韵律,那是千锤百炼后融入本能的战斗技艺。明轩笨拙地模仿着,很快就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不错不错!虽然动作难看点,但领悟力还行!”琪亚娜看着明轩按照她的纠正调整了闪避姿势,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不知从哪儿摸出一包零食,自己叼了一块,又递给明轩一块,“休息五分钟,补充能量!”
明轩哭笑不得地接过零食,看着琪亚娜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地上大快朵颐,感觉这位“老师”的画风实在有些清奇。
休息时间,琪亚娜的好奇心就开始泛滥了。
“诶,明轩,你们那个世界的‘训练’是什么样的?也要这么累死累活的吗?”
“你们那边有没有什么特别好吃的零食?比芽衣姐姐做的还好吃吗?”
“你们玩游戏的时候,操控我打架是什么感觉?会不会觉得我特别帅?”
她连珠炮似地发问,湛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纯粹的好奇光芒。明轩只好一边喘气,一边挑些能回答的应付过去,比如描述一下现代健身房和军训,推荐了几种原世界的经典零食(引得琪亚娜两眼放光,表示一定要让芽衣试试复刻),至于操控角色的感觉,他只能含糊地说“非常有代入感”。
特训并非总是这么轻松。在进行模拟环境下的应急反应训练时,琪亚娜会突然启动训练场的光线干扰、地面震动或者拟真度极高的虚拟敌人袭击。明轩第一次遭遇时,几乎是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才勉强“存活”下来。
“反应太慢了!而且慌乱中把刚教你的步法全忘了!”琪亚娜双手抱胸,表情严肃地批评,但眼里并没有责怪,只有督促,“在真正的危险里,敌人可不会给你准备时间!再来!”
一次又一次,明轩在琪亚娜时而鼓励、时而“嘲讽”(“哇!你这摔倒的姿势很有创意嘛!”)、时而严肃的指导下,重复着枯燥却必要的训练。他的肌肉酸痛,精神疲惫,但能感觉到自己对身体的控制力、对环境的观察力,确实在一点点提升。
在一次高强度的障碍穿越训练后,明轩几乎脱力地靠在墙壁上。琪亚娜走过来,递给他一瓶功能饮料,自己则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喂,明轩。”琪亚娜的声音忽然平静了下来,不像平时那样咋咋呼呼,“你知道吗,其实我以前,也很笨拙的。”
明轩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琪亚娜望着训练场内模拟出的夕阳景色,湛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回忆的神色:“刚进圣芙蕾雅的时候,文化课一塌糊涂,战斗训练也老是出错,动不动就闯祸,给姬子老师添了好多麻烦……还总是依赖着芽衣和布洛妮娅。”
她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后来……经历了很多事情,失去了很多,也明白了许多。才一点点地,强迫自己变得更强,更可靠,直到……必须独自承担起一些东西的时候。”
她转过头,看向明轩,脸上重新露出了那标志性的、充满感染力的灿烂笑容,但眼神深处,多了一份经历过风雨洗涤后的通透与坚定:“所以啊,不用着急,也不用觉得自己现在很弱什么的。谁都不是一开始就什么都会的。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去改变,愿不愿意为了重要的人和事,去努力,去挨揍,然后……爬起来,继续前进!”
她用力拍了拍明轩的肩膀(力道之大让他龇牙咧嘴):“我看得出来,你是有想要保护的东西的,对吧?那就拿出干劲来!琪亚娜老师会好好操练你的!至少……要让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坚持到我们来救你嘛!”
明轩看着琪亚娜那充满活力和信任的笑容,感受着她话语中那份源于自身经历的鼓励与期望,心中的疲惫仿佛被驱散了不少。他用力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饮料一饮而尽。
“我知道了,琪亚娜老师。”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酸痛的筋骨,眼神重新燃起了斗志,“接下来训练什么?”
“喔!很有干劲嘛!”琪亚娜眼睛一亮,银色马尾一甩,“接下来,我们试试在模拟的低温环境下,进行负重移动和隐蔽!让你提前体验一下西伯利亚的‘风情’!”
明轩:“……” 他突然有点后悔刚才的热血了。
尽管训练艰苦,过程中充满了琪亚娜式的“惊喜”和“鼓励”,但明轩能感觉到,自己与这位曾经只存在于屏幕中的“草履虫”,距离正在迅速拉近。她不仅仅是强大的女武神,更是一个真实、活泼、有着自己成长故事和细腻一面的伙伴。
而这种在汗水和笑语中建立起来的信任与了解,或许正是应对未来未知风暴时,最坚实的基石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