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有怀疑,现在大雪封路,云州就在幽州隔壁,从云州城到幽州城最快也要四五天。
瘟疫不可能一下子那么多人,什么瘟疫也不说,冬季里的传染病非流感即肺炎。
有太多疑问了,李浩丽知道的消息就这么一点。
我问她:“云州那边没有什么对策吗?还有燕王打算怎么办?”
李浩丽回答:“燕王让我回来先通知你一声,他已经派人去云州调查了。”
我决定道:“我们现在就去燕王府一趟,了解清楚云州那边所有的情况!”
夏厚汐纠结过后,也跟着上了马车,回了燕王府。
李浩丽对云州那边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负责的官员是谁也不清楚。
到了燕王府,见到燕王后,我立即问他:“燕王可否让我看一下云州送来的信件?”
燕王把云州急递给我看,和李浩丽告诉我的消息一样。
我向燕王问:“云州那边谁在负责建设工厂,蜂窝煤计划又是谁在管理?”
燕王拿出一张名单给我看道:“这是负责的官员名单,由云州刺史周肃统筹。”
我又问:“周肃此人怎样?”
燕王从书架上翻出周肃在云州政绩的卷宗给我看,一边介绍他:“周肃担任云州刺史已有六年,是从地方乡官一步步升上来的,为官四十载,官声政绩都很好,今年六十六岁,所以我才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去做,是一位能臣。”
我仔细看完周肃为官四十年的政绩,他没有士绅背景,二十岁中举人,做了乡官,二十五岁中进士,升做县丞,后升调县令、郡丞、郡守、刺史。
周肃的升官看似中规中矩,做出来政绩,也符合了年限,一点问题都挑不出。
我眉头紧锁,心中顿感不妙。
燕王问我:“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我一语点破道:“问题很大!周肃平民出身,背后没有支持,怎么可能仕途一帆风顺,升任一州刺史!”
燕王和李浩丽都恍然大悟,刺史是从三品的官职,一州最高的行政长官,军政民政一把抓。
我又惊疑道:“云州的军队该不会又是周肃管吧?”
燕王惊觉道:“刺史是一州最高的长官,都尉也得听令于他。”
燕王也开始怀疑其中的猫腻了,但他还是不太相信云州这次的瘟疫,是周肃弄出来的。
我再问:“周肃的升迁,都是朝廷决定的吧!燕王您应该没有插手提拔他。”
燕王想了想,还真是,下面的人给他报了周肃的政绩,符合朝廷的官员升迁,他就没在周肃身上留个心眼,关键是周肃没背景,政绩又好,他就没有怀疑过周肃是朝廷安插在燕云的耳目。
燕王身处高位,没有在意过一个平民入仕后,能在官场混到什么地步。
我看了那么多史书,有关一些名臣的列传都没有周肃这般顺畅。
我看过大夏的官吏制度,正常一个地方平民入仕,即便成了进士,依托的背景再强大,最高也只是个从五品的郡官。
能成为州牧这样的大吏,背景属实可怕了些。
与夷狄的那场大战里,李浩然身为卫国公府世子,也只是一个正五品的都尉将官。
他的父亲李烨是三公之一的大司马,正一品官职,总揽军权。
有如此能力让周肃当上云州刺史的背后势力,除了燕王府,那他背后只能是朝廷了。
为了防止云州的事态发展越来越坏,我主动向燕王请缨道:“燕王,我想亲自去云州调查,还请准许!”
燕王思虑再三过后叫来其子,对我解释道:“先生,你不是燕王府的属官,约制不了周肃,我让厚德带领一支亲军陪你去云州城。”
“好!”我一口答应。
“我也想去!”夏厚汐在一旁央求她爷爷。
燕王否决孙女道:“胡闹,这岂是儿戏,女儿家不要参与政事!”
李浩丽也想跟着夜玄去一趟云州,李浩然不在他身边保护他,她害怕有危险,想跟在夜玄身边保护他,她从小就习武,武艺不比她弟弟差很多。
夏厚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了看他父亲,然后又看向夜玄。
看我干嘛!我可不想带个小祖宗在身边,又不是去玩。
燕王问我:“先生打算何时启程?”
“明天辰时就启程,我来燕王府等世子同行。”
燕王和世子将我和李浩丽送上回研究院的马车,夏厚汐也想上马车跟着回研究院,被他爹按住了。
李浩丽虽然知道云州的事变成了政事,她还是在马车上忍不住问夜玄:“先生,依你之见,云州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躺在马车里,枕着羊毛软枕,盖着羊毛被,舒服又暖和。
“你不冷吗?躺到被窝里,我和你说。”
李浩丽拿起另一张羊毛被,躺下后盖在身上,侧着头看向夜玄。
我侧头看着李浩丽绝丽的容颜道:“你觉得士绅权贵都是坏人吗?”
李浩丽想不到夜玄会问她这样的问题,她自己就是权贵,还是立刻回答了他:“世人都分好坏,不会因为身份而区分好坏。”
我称赞她:“你说的很对,那在你看来,一个人变成好人或坏人是因为什么?”
李浩丽的眸子里透着一股清澈道:“这个我不知道。”
“那你觉得人性本善,还是本恶?”
李浩丽又是回答不知,夜玄问的问题太深奥了。
我向李浩丽说出自己的答案:“人变好变坏,都是因为自己的私心。你觉得我将来会变坏吗?”
李浩丽肯定道:“不会!我相信先生。”
“为什么?”
“因为先生没有私心,只有对天下百姓的公心。”
我微笑着看着她,心里不禁想,我穿越到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能为自己所做的吗?
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听孤儿院里的妈妈说我们都是被遗弃的孩子。
我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见他们一面。
每个孩子都有父母亲,我也有,我想过父母的样子,可是想来想去都是别人父母的样子。
我不怪我的父母,他们一定也是无可奈何地把我放在了孤儿院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