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菀柳想跟进去,却被骆二哥拦在了门外,“小妹,刘村医给那人看伤,肯定会脱衣服,你就别进去了。”
这该死的男女大妨!
骆菀柳撇撇嘴,转身和骆大哥一起,坐着休息,这一趟进山,她也累得够呛,不过收获颇丰。
“大哥,这头黑熊,你打算怎么处理?”
骆大哥是猎户,处理这些猎物的渠道应该很多。
“眼下年成不好,这么一整头熊拉去县城里可能不太好卖,我打算拉去府城卖,把熊皮、熊掌和熊肉分开,熊皮可以卖给皮货行,熊掌和熊肉府城里的几家酒楼分一分,应该就没了,如果还有剩的,我就拿去问问城里的几户大户人家,总归会有人要的。”
骆菀柳点点头,十分赞同骆大哥的这个方案,“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正好她可以去府城里试试刷新她的情报,看是否会与在村子里的有所不同。
屋内,简陋的床板上,男人呼吸微弱。
刘村医刚把手指搭上男人的脉搏,神情便严肃起来,此人脉搏虚软无力且缓慢,已是性命垂危之相,也是他命不该绝,遇到了他。
结束把脉后,刘村医让骆老爹帮忙掌灯,先是为男人施针,然后开始处理他身上的伤口。
当看清男人受伤的位置以及满身疤痕时,刘村医的手一顿,他转头看向骆老爹,“老骆,你们救这人......恐怕不是普通人。”
骆老爹眉头紧皱,这一幕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他妻子云娘的身上也有许多类似的剑伤、刀疤,他轻叹一口气,“不论他是什么人,这救都救了,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此时,骆老爹有了与骆大哥同样的顾虑。
厨房里,骆大嫂忙得热火朝天,骆老爹下午带回来了很多粮食,原本她就准备了白米饭、红烧兔肉、野葱炒鸭蛋、野菜汤,但她现在开心,也心疼自家男人辛苦,又多加了一个炒鸭杂。
那十四只野鸭子的内脏全都被骆大嫂给收拾了出来,满满的一大碗。
在这荒年,这些内脏她没舍得扔,放足调料,炒出来也是一道很美味的下饭菜。
被香味吸引的骆予安不再围着黑熊转,他趴在厨房门口,咂吧着小嘴,“娘,你在做什么,好香啊!”
骆大嫂脸上全是笑意,“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的日子,终于有了盼头。
闻到饭香味儿,院子里的薛有才和薛大旺两兄妹想走,却被骆大哥叫住了。
休息了这么久,骆大哥的腿好多了,他来到院子里,“有才叔,辛苦你这么晚还冒险陪我爹上山找我们,晚上你就留下吃饭,如果你就这么走了,以后有啥事儿,我们可不好意思再麻烦你。”
在这荒年,薛有才家也很长时间没吃过肉了,闻到这肉味,他其实也挺馋的,再听骆大哥这样说,也不好意思再走,便笑道:“那叔就厚着脸皮,留下蹭顿饭再回去。”
“叔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能留下,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骆大哥转头,看向薛大旺,板着脸,“还有你,跑什么跑,跟着师父辛苦了一下午,师父家还能少了你们两兄妹的饭吃?”
被训斥,薛大旺也不生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这中午不是已经吃过了嘛!”
中午他们两兄妹吃了那么多肉,下午也就只是跟着进了一趟山,在这个年头,哪里还有脸留下再吃一顿肉。
听他这么说,骆大哥眼一瞪,薛大旺立刻憨憨的挠了挠头,“那行!师父,那我和二妞吃了晚饭再回去。”
饭菜刚上桌,刘村医和骆老爹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这人还得好生养着,一会儿回去,我把药配好,你让骏德媳妇来取,三碗水熬成一碗,每日三次,他伤口上的药,我后日再来换......”刘村医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骆老爹交代注意事项。
见饭菜都做好了,骆老爹开口,“辛苦刘村医,要不留下吃顿便饭再回去。”
刘村医原本以为骆家日子清苦,却被桌上丰盛的晚饭惊了一下。
不过,看着屋子里这么多人,“我已经吃过了,多谢好意。”
见刘村医婉拒,骆老爹也没强留,转而问:“这诊金是多少啊?”
说到诊金,刘村医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黑熊,直言道:“这人伤势极重,我还需连续上门十日为他施针,光是药钱和我治疗的费用,就需要至少五十两银子,后续调养身体,可能还需要更多银钱。不过,眼下我急需熊胆这味药材入药,你们把这头黑熊的熊胆取给我,可抵三十两银子。”
刘村医十分清楚骆老爹家的情况,治病的银子收他们五十两,算是友情价,而三十两银子收他们的熊胆,也是府城里药铺的价格,总之就没占骆家的便宜。
一听说要花这么多钱,骆老爹沉默了,他现在手里的银子都是自家闺女的,他可不能擅自做主。
于是,他将目光投向骆菀柳,却见骆菀柳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问题,我这就让大哥把熊胆取给你。”
见自家闺女同意,骆老爹从钱袋里取出二十两银子递给刘村医,刘村医接了银子,又看了骆老爹的腿一眼,摇摇头。
骆大哥动作熟练,很快便将熊胆给取了出来,骆菀柳用一个碗接住,“刘叔,我去找个篓子给你装起来,以免路上沾染了灰尘。”
刘村医笑着点点头,“那就有劳了。”
骆菀柳端着碗,转身进了厨房。
这是刘村医第三次近距离接触骆菀柳,第一次是她昨日落水昏迷,第二次是今早换药,这是第三次,他觉得这个女娃娃根本不像传闻中那样不懂事,看上去是个挺好的姑娘。
骆菀柳很快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个篓子,篓子上还盖着一块粗布,她冲刘村医眨眨眼,笑道:“走吧!刘叔,我送送你。”
刘村医看出来这小姑娘可能是有话要对他说,便没有推辞,他转身朝骆老爹拱拱手,“老骆,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早你记得让骏德媳妇过来取药。”
骆老爹也学着刘村医的样子,拱了拱手。
骆菀柳提着篓子跟在刘村医身后,等走出骆家院子一段距离后,刘村医才停下脚步,转身问:“丫头,你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就说吧!”
知道刘村医是个聪明人,骆菀柳也不绕弯子,“刘叔,我今早听你的意思,我爹的腿还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