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郁以为事情都解决了,闲着无聊,带着团子打开了傅桓送的礼物看看,箱子里装了一些药材,还有一些首饰。
没错,是首饰。
这人有病吧,送他首饰。
他拿着那根玉镯,上面雕的是两只鹣鸟,细想下,好像就是他那天差点砸了的那只。
小团子翻出一对耳珰,看了半天,想往鼻孔里塞。
“哎,不能把东西塞鼻孔里,半夜老鼠会来把你鼻子吃掉的。”司马郁立马制止了。
“啊!”团子张大了嘴巴,吓得忙将两只耳珰放了回去。
司马郁算是知道那些奇怪的老话是怎么来的了,多半都是吓唬小孩用的。
什么镜子不要对着床放啊,那夜里起夜有月光照进来,看到镜子里一个披头散发的脸,还不给吓死。
还有那什么床边放鞋头朝外的,朝里起夜找鞋都得找半天,还不尿裤子了,
还有什么玩火尿炕,那不是怕家里失火么,没放过火,那还能没尿过炕么,那尿炕可是要挨揍的,小孩子嘛,多少会算算这个犯罪成本的……
如今他有孩子了,他也可以这般胡说八道编些话来唬人。
细细看来,这些耳珰珠钗好像都是那天他随手看的一些。
原来洛琳琅说的是“傅家公子”而不是富家公子啊。
这人真有什么大病。
下次他专挑贵的摸!
那几件小平衡鸟的珠宝摆件一上架就卖到百金了!
当时洛娘子还没来得及报价,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就报了五十金的高价,边上一波一波的抬价,导致这玩意现在也算是奢侈品了。
话说回来,这药材留下,首饰必须退回去。虽说送礼送珠宝也挺正常,但是司马郁这里就感觉极其不正常。遂让惊蛰套了车,送傅家去了。
郑鸢没说过他母亲的事儿,贸然送公主那边,怕被灭口。
这才消停一日,傅桓又特么来了。
隔着个破门,就听司马郁喊着:“你特么还来干嘛?”
这次团子被带回屋里,司马郁火力全开。
傅桓隔着栅栏,费劲说道:“司马公乘,你先开开门,我们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你滚!登徒子!”司马郁吼道。
“我不是登徒子,上次是我太激动了,我道歉。那些首饰是不喜欢吗?你喜欢什么,我们去铺子里,你随便挑。”傅桓说道。
这还是之前郑鸢教他的,来回挑的那就是都喜欢,选择困难罢了。
司马郁拿着扫把直接丢了出去,傅桓还是有些身手的,一把躲过。
“你还有脸说,你个大男人送我首饰干嘛?你怎么不送条裙子配一套啊?”司马郁又拿了把扫帚,拍打着傅桓搭在栅栏上的手。
“你想要裙子?也成啊,”傅桓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我不知道你的尺寸,我们偷偷去……”
“谁特么跟你我们我们的了。”司马郁又伸出扫帚,想打傅桓,却被傅桓一把抓住了。
“你想要什么都行,我这些年过得浑浑噩噩的,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所以攒了很多钱。”傅桓今天看上去依旧很亢奋:“你不用担心的。”
“我管你有没有钱。谁要你的东西了,你三番几次的羞辱我,到底想干什么?”司马郁气急,来回蛄蛹着,那傅桓也是劲大,一时半会拽不回来。
“我没有羞辱你。”傅桓压低声音说道:“你的事儿我知道一些,我……我……我是真心想感激你的。”
有些话,他现在还说不出口。
“你道听途说什么玩意了你就知道了,我求求你走吧,好吧,没事干就去打份工,我很忙的。”司马郁着实烦躁的很。
“你不想知道楚二王子的事儿吗?”傅桓紧紧拉住扫把,高声说道。
司马郁晃了神,松了手。
傅桓没想到他会突然松手,踉跄了一下,身后人赶忙过来扶住他。
“我没事,你们退下。”傅桓低低说着,一抬头,见篱笆那头的人,神色有异。
果然。
茶室里,很安静,炭盆烧的旺旺的,窗户大开透着气。
小炉上的茶壶烧的烫烫的,壶盖被顶的噗噜噗噜的响。
傅桓刚走,司马郁此时捏着眉心,在思考方才傅桓说的事儿。
他现在只觉得头好疼,胸闷气短。
两刻钟前,傅桓终于如愿进了屋。
“有话快说。”司马郁说道。
“不请我喝口茶么,方才在门外,又冷又冻还说了半天,口干舌燥的。”傅桓今日话有点多。
司马郁瞥了他一眼,为其倒了茶,让惊蛰拿了些茶点。
“傅郎君还有什么需求么,要不要我再搬个软榻来?”司马郁问道。
傅桓刚想说也不是不行,一看司马郁那脸色,将话咽下去了。
虽然觉得眼前人生气很好玩,但是也怕逗崩了。
毕竟郑鸢同他说,对女孩子,可以逗,但是要知道度,玩砸了就不好了。
“刘景娶妻,你知道的对吧。”
“那说点我不知道的事儿。”司马郁冷冷说道。
“那你知道他离家出走回去后发生什么了吗?”傅桓一挑眉,问道。
“说。”某人低头拨了拨小炉内的炭火。
“我从他王妹那里打听到,刘景一回去,就闹着要同你司马家提亲,”傅桓说着,顿了顿,看着司马郁,喝了口茶继续说道:“本来司马家,上有先帝良娣,又刚受陛下封赏,你也得了公乘的爵位,楚王也不指望刘景有什么出人头地的,你家出来的女子,品行要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刘景他喜欢,倒也未尝不可。”
“说重点。”司马郁给他说的有些焦心,起身把窗子推开了。
“我不知中间是出了什么差错,刘景的手下同楚王说,他实际要娶的,是一男子,”傅桓也来到窗前,一手搭在窗沿:“楚王怒急,将他禁足,无论如何解释,都不放他出来。后来生了一场病,老实了,乖乖娶了现在的夫人。”
“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司马郁抠着窗棂,指节发白。
竟然是莫离,他怎么有脸来见他的,还求自己帮帮他父子二人修复关系。
刘景,果然是被逼的。成婚而已,他又不是第一次了,还是要想办法见一面才是。
司马郁心中暗暗有了谋算。
“不关你的事吗?若不是那下人从中作梗,去年婚宴上的新妇,应当就是你了吧。”傅桓凑到了司马郁的耳边,轻声说道:“你让郑鸢送去的神鸟,送到我手上了。”
司马郁早就知道郑鸢那厮,所以两只鸟盒子里都放了夹层。
见司马郁没动静,傅桓有些许疑惑,但立马反应过来:“你两只鸟里都放了信?”
原来是他看到信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之前的一些旧事罢了。”司马郁淡淡说道。
“刘景的金镯,那是他亡母留给他的念想,他只在小的时候拿出来给我们看过。”傅桓说道:“你不会真的熔了吧。”
“他只说是很贵的东西。”司马郁脱口而出,旋即发现不妥:“你套我话!”
“我可没有,”傅桓嘴角勾起一抹不可察觉的笑容,仿佛猫抓到了耗子尾巴一般:“你不会还在幻想,刘景还能娶你吧。”
“只要你还是司马公乘,只要楚王还在,你和刘景就不可能的。”傅桓继续说道。
“这些事,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司马郁反问道。
傅桓难得的又露出一抹笑容,捏住了司马郁的下巴:“我不介意钧儿的生父究竟是谁,我会将他视如己出……我只想你知道,我的婚事,没有人管,婚礼你不想声张我们就找你的至亲参加即可,婚后你若不想舍了身份,我可以跟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