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我们这边要准备启程吗?我担心孙郎君这边夜长梦多。”顾彦说道。
“不急,现在走,倒容易生疑,等他回来再说。”司马郁拍了拍顾彦的肩膀:“我们还按原定计划出发便可。”
“郎君这脑子,平日里背书倒没见你转的这样快。”顾彦冷哼一声。
“哎呀,背书哪有这有意思,死记硬背的东西,一看,大脑就糊住了。”司马郁半是撒娇的拉着顾彦的袖子,他最怕顾彦让他背法条了。
庄子里的人,哪会将日期记得那么准确,大多都是看月亮记个望月朔月,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经他这么一折腾,将癸酉日记得如此清晰,甚至写在里正的大事志里。
而他实际入城的时间,在门侯那边的记录里则是壬申日,也就是癸酉日的前一天。
其实司马郁本人倒也想不出这么复杂的计策。
哪有什么春神不春神的,现编了个搞活动的由头罢了。
他之前看过一部电影,讲的便是几个人篡改众人时间观念达到无犯罪时间的故事。
他们那个时候,到处有监控,有手机,都能做到如此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司马郁就不信了,现在这个连日期叫法都没统一的时代,他钻不了这个空子。
顾彦面上虽不表,但是内心一阵后怕。
司马郁这手段,比他之前遇到的案子还要可怕。他竟然能有改变众人时间记忆的本事。
这等手段,若是用在邪门歪道上,恐成大患。
怪不得皇帝要派他来看着这小东西。
原来是要端其心志,正其规矩。
任重而道远啊。
司马郁看着顾彦突然严肃的看着自己,心里发毛,缓缓松了了手,笑嘻嘻说道:“云知今日累了吧,那不打扰你歇息了。”
“我看你闲了这些许时日了,课业荒废的差不多了吧。今日还喝上了,跟我回去背书去。”顾彦见他想跑,一把提溜住后襟,拖着司马郁回了书房。
晚饭简单,司马郁让惊蛰他们也在边上摆了案一起吃饭。
司马珂盯着司马郁看了半天。
“你这出去几日,怎的像憔悴了好几岁?”
“知识改变面相。”司马郁瞧见了张青峰,又斜眼瞥了顾彦一眼,嘀咕道。
“什么?”顾彦挑眉问道。
“在顾先生不遗余力的谆谆教诲下,我在知识的海洋里不断汲取着力量,仅仅半日时光,便使我愈发的成熟稳重了。”司马郁立马换了笑脸,别别扭扭的把着筷子,给顾彦夹了一口菜。
顾彦不知道司马郁这套说辞从何而来,听着倒也不坏,示意司马郁自己好好吃,别瞎折腾了。
这饭来张口的好日子,结束的可真快啊。
一边默默喝着汤,一边复盘今日战况。
虽说是把傅桓那家伙遛了个大弯,可是自己好像也略有损失。
简直是人财两空啊。
司马郁拿了帕子擦擦下唇。
本来不是他想逞口舌之快想羞辱一下傅桓么,怎么反被他逞“口舌之快”了!
害得他从杏花楼出来之前,漱半天口。
简直丧心病狂。
想到之前种种,司马郁一阵恶寒。
这人,不会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吧。
自己是弯仔码头么,这一个个的。
这要是被傅太后知道了……司马郁不敢往下想,那个老姑婆,还不知道要将他如何扒皮抽骨呢。
傅桓不是一个可以深交的人。
几次谈话,可以断定他是忠于刘欣的。
刘欣那个王八蛋。
他们老刘家没一个好东西!
自己已经改姓了,不算!
边上的惊蛰一脸惊讶的看着司马郁恶狠狠的咬着手里的馒头,仿佛是要将那馒头生吞活剥一般,捣了捣身边的任十八。
“家主是牙疼吗?”惊蛰小心问道。
任十八掰开了自己面前的馒头尝了一口。“今天这馒头不硬啊。”
吃过晚饭,几人回屋,便看到大黄追着任十八的小狸花满院子乱窜。
最后那小狸花蹿到了树上,冲着任十八喵喵叫。
萧荒在树下汪汪汪叫的格外欢脱。
“萧北!你不管管萧荒的吗?”司马郁冲着躺在一旁看热闹的大白狗说着,轻轻踹了一脚,在那耷浪着的腿上。
大白狗晃晃脑袋,冲司马郁翻着肚皮,司马郁没辙,蹲下来摸着他的肚子。
任十八立马赶走了萧荒,三两下爬上树,去抱小狸花。
小狸花有些许应激,冲着任十八哈着气,直接朝着任十八伸过去的手来了一下。
“嘶——”
任十八忍着疼,依旧是小心翼翼的冲着那小狸花说道:“小十九乖,别怕,是我。”
暴躁的小狸花在任十八的阵阵安抚下逐渐平静了下来,“喵喵”叫了两声后,被任十八抱了下来。
下来时,就见司马郁骑在萧荒背上,揪着狗耳朵。
“不许欺负猫猫,知道吗?”
“郎君。”任十八小声唤道。
“你受伤啦”司马郁看着任十八袖口沾着的血迹,赶忙拉他去清洗:“找子青开点药,这抓伤可大可小的。”司马郁提醒道。
任十八点点头,去了前院。
这时候又没有狂犬疫苗,虞晖那边的治疗以排毒为主,并不能百分百抵抗病毒,所以被猫狗抓伤咬伤,得看一些运气了。
当然,只要不发病,都还好说。
发病了,就是两千年后的现代,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萧荒还是蛮懂规矩的狗,被司马郁教训过后,不再追小狸花跑了。
不过小狸花见了萧荒、萧北,还是容易炸毛。
任十八便将小狸花关在屋里,省的那狗东西祸祸他的小十九。
傅桓不在的日子,可谓是清闲一些,不过司马郁并不敢随意回庄子上去,怕有人跟踪他们。
约了跟公孙煜一起去杏花楼吃饭,结果司马郁被拦在了门外。
“怎么?”司马郁着实不解。
“司马郎君,不是我开门不想做生意,着实是您的生意做不了了。”杏二娘拉着司马郁到了边上,用帕子捂着嘴,在司马郁耳边小声说着:“您上次这么一闹,那傅郎中说了,以后不许你进这杏花楼,这定陶的花楼、酒肆、歌坊也都不许你再进了。”
“他!他凭什么!”司马郁气急败坏的红了脸。
“您年纪不够,本来吃个饭,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儿。明年,明年再来吧,我给您留一个大间,再送您几道菜,您看如何?”杏二娘哀戚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