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向后一仰,直直摔在司马郁身上。
“哎哟哟。”司马郁嗷嗷叫着。
任十八立马从门边上过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儿。
惊蛰吓的想要跳了起来,结果被司马郁一个锁喉。
“小样,撞了人还想跑。”
惊蛰有些许无语,极力克制着身形,生怕压坏了某人:“郎君你没事儿吧。”
“有事儿的很,你给我腿压坏了,你赔。”司马郁无赖般的逮着惊蛰,任十八见状,眼不见心不烦,退到了门边。
还有劲打闹,应当是无事了。
听司马郁那口气,惊蛰也知应是无碍了,便说道:“我赔我赔,郎君先放手成不成?要我赔什么都可以。”
“那不行,还没说要什么呢,放了你得跑了。”司马郁紧紧箍着惊蛰,眼睛滴溜溜一转:“今晚子青肯定只给我喝稀饭,你偷偷给我弄个猪蹄来。”
惊蛰似松了口气,又似有些许失落,抿了抿嘴,说道:“郎君放我起来说好么,省的我不小心压到你。”
司马郁也知惊蛰向来不敢惹事儿,有些失望的撒了手,吧唧吧唧嘴,看着眼前的纱帐。
惊蛰伏在一旁,不知为何,方才心跳的有些许厉害,这会儿微微喘着气,脸颊红红的,似诱人的果子。
只可惜边上的人此时满脑子猪蹄烤鸭溜肥肠珍珠丸子糖醋里脊,没心思注意到他。
司马郁在丝绵的被褥上打着滚,这一路上,哪用过这精细东西,滚了几圈,见惊蛰在那呆呆的看着自己,便捉了他的手,摸着身下的软铺。
司马郁觉着惊蛰是没见过世面,所以呆住了:“软吧,我们住的哪有这待遇。”
“嗯,是软。”惊蛰小声回道。
“今晚若是不赶我走,你也在这睡,好好享受享受……他这床,可真大啊。”司马郁翻了个个儿,摆了个大字。
惊蛰眼前一亮,随即又晦黯起来,犹豫说道:“这……这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哦,你在想着那四个熊孩子是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好日子长着呢。”司马郁揉了揉太阳穴,“他们不在我正好安心睡一觉。”
团子那小乌鸦,自是不需要他熬夜给喂了,现在小家伙也大了,就白天喂食儿就成。
头好大,几个小家伙天天动不动就要他评判这个评判那个,拉屎擦屁股的布都要争一争长短,怪不得那官老爷审案子要先各大三十大板,不然没屁事都来伸冤,脑仁子都炸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晚饭果然是清粥小菜,惊蛰不负期许,搞来一只炖汤的鸭腿。司马郁撕了肉,拌在粥里,美美的吃了起来。
惊蛰在一旁看着他。
似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司马郁停了筷子:“你要尝一口吗?”
没想到,那厮竟然厚着脸皮张了嘴。
“滚,自己拿碗筷去,我撇你一点。”司马郁放下碗拿起边上就剩根骨头的鸭腿啃又嗦了两遍。嘎巴一下啃断了骨头,开始掏里面的骨髓。
“郎君的牙真厉害。”惊蛰看了,咽了一下口水,站起身来,拉开了门。
“不是,你真的要吃啊,那你在看看有没有蒸饼啥的,不然我吃不饱。”司马郁赶忙朝惊蛰的背影喊着。
一回头,见到翟义和几人匆匆经过。
司马郁行了一礼,翟义点头,没说话,带着一众侍卫大步流星走过去了。
这,看得出是真在办正事了。
走廊边的惊蛰见这气势汹汹而来的队伍,也立马靠边让出路来。
顾彦不知从哪里过来,将司马郁直接推进室内。
程熙和江衡也一并进入。
“十八,去外面守着。”顾彦冷冷说道。
“唯!”十八立马出了屋子。
“发生什么事儿了吗?”司马郁好奇问道。
顾彦坐定,示意程熙答话,司马郁看这架势,也不免正经坐直了些。
“同我们没多大关系,”程熙八卦说道:“只不过,小的今日同不怠出去打听到一桩事儿。”
“别卖关子,快说。”司马郁兴奋极了。
“这宛城县令刘立,同曲阳侯王根是儿女亲家,名望极大,想来是这个缘故吧,对于这翟都尉年纪轻轻的就登如此高位有些许轻怠。翟义来宛城,竟然没有主动迎接,还爱答不理的。”程熙兴致勃勃的说着,手上还比比划划的。
“他胆子真大,那后来呢。”司马郁给程熙倒了一口茶,问道。
程熙受宠若惊,接过茶杯:“郎君客气了,这方才,我无意间路过他们那边,说是为这刘立设了宴,这会儿招呼去了。”
“郎君觉得呢?”顾彦突然看向司马郁。
这种事儿,司马郁不觉得他能看出来啥,这得罪了上司,八成是要被穿小鞋的。
司马郁这是没多少实权,有实权,找个由头就把傅桓发配岭南去了。
臭不要脸的家伙。
“他那个架势,跟鸿门宴差不多吧,不像有好事。”司马郁绞尽脑汁,憋出一句来。
“郎君果然好眼力。”顾彦称赞道。
不是,这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吧。
“这有什么问题吗?”司马郁给弄懵了,疑惑的看着顾彦。
“曲阳侯是什么人,郎君不会不知道吧。”顾彦意有所指的看着司马郁。
“王家人么,那咋了。”司马郁咽了口口水说道。
程熙笑着回道:“你就说,这大汉,谁敢惹他们。要么这席间无事发生,要有什么,定是大事。”
司马郁从来也不敢做狗仗人势的事儿,毕竟狗嘛,那哇哇叫过之后,很有可能被反手炖了的。
傅桓手下那个小内侍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么。
少他一个不少的。
他突然觉得幸好自己夹着尾巴做人,不然又惹了这翟义,还不知道又是什么下场呢。
三人聊得差不多了,任十八应声,说是惊蛰回来了,司马郁看了看那微微凉了的粥,倒了些热水,分了惊蛰一半。
“此地是非多,我们明日便启程吧。”司马郁吃了口饼子说道。
“嗯,郎君说的是。”顾彦点点头,检查了一下门窗是否安好,让江衡安排值夜的时候多注意一下窗下。
惊蛰的粥还未喝完,外面便乱糟糟了起来,程熙动作最快,套上鞋蹦着勾起鞋帮子就出去了。
顾彦和江衡紧跟其后。
守在门口的任十八虽然好奇,却没敢动。
司马郁速度起身,惊蛰放下碗顺了一件外袍给司马郁披上了。
喜欢瞧热闹可是刻在骨子里的。
不过也分事儿,毕竟看热闹无辜受牵连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司马郁只敢远远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