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吃饱喝足,才有力气进山嘛。
倒了八辈子霉的陈猎户,就是送了趟老虎,领了几百文的赏钱,就被牵扯到这事儿里。虽说是一起去打老虎,跟在司马郁后面屁都没见着。
这大冬天的,山上白花花的一片裹素银装,十分安静。
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谁特么也不会在这个时节进山的,司马郁气的不行,举报信已经在路上了。
几人抄了一个熊瞎子的山洞,拉了头冻的梆硬的熊熊尸体去交差了。
“蛋蛋他们都长这么大了啊,他们到底能长多大啊?”任十八好奇问道,今日他穿了一身青色羽绒袄子。
一旁的陶七,也就是跟着任十八一起来的小胖子,穿了一件深灰色袄子拿着把耙子好奇的打量着边上的卷卷。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司马郁拍了拍头上的雪说道。
他今天这身可是开心坏了,虎皮八角小帽,配着虎皮短裙,手里握了根棍子,在那翻着棍花。
翻累了,又将棍子递给阿水。
“俺老孙去也!”
众人惊讶看着司马郁居然还会前空翻,然后被雪里的树根绊了一下,滚下去好远。
基操勿六。
反应过来的阿水和任十八,慌忙去追越滚越远的司马郁。
县令见是司马郁的信件,让下面的人收了速冻熊,此事便也不了了之了,他两边都得罪不起。
除夕夜,这散装的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大家也不分大小了,一起吃了个团圆饭。
司马珂终于又有三天小长假了,小团子缠着二伯给他讲故事。
秦小宝和其他几个孩子也围在一起,听着故事。
这过了腊月,可就是长了一岁了。
元日一早,便要去坟边家庙祭祀,因着药正经将团子写入族谱,故请了里正来主持典礼。
司马郁特意问了称呼这块,之前他们都是各论各的。
按照司马郁是家主来算,司马珂就是叔叔。
而且他要喊司马郁兄长。
司马梦安因为是大房家的,团子直接喊她大姑便可,司马郁和司马珂二兄弟可称呼一声大姊姊。
严格来说司马珂应当自降辈分,同团子一起称呼一声大姑。
好复杂,摇摇乐都摇不出来这种称呼。
司马郁感觉脑子被点了。
炸的麻麻的。
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司马珂的地位是一降再降。
无所谓了,反正他们家,司马郁说了算。
他们仨分工是极其明确的。
家里行政的事儿,听司马珂的,家里财政的事儿,听司马梦安的。
司马郁就是个法人。
出了事有他顶上就行。
杀头一般也就杀他一个,旁人最多流放,株连九族的事儿,还是很少的。
他又不谋反。
他谋鸡毛的反。
就算有人造谣他谋反,皇帝爸爸最多也只会笑笑,然后再派个人去揍他一顿。
就连那爵位,司马珂可以自己挣爵位,司马郁那虚名,他也无所谓。
爵位这玩意,公乘这档,继承的时候是会降级的,到团子手里,就是个官大夫了。
无非是给团子保个底而已。
团子又稀里糊涂的开始唤称呼了。
真是难为他了。
外人面前,称呼还是要改改的,不然被有心之人举报了,也够他们吃两壶的。
司马珂这孙子当的,啧啧啧。
司马郁悄摸摸的给司马珂揉着肩:“珂珂啊,你看这事儿弄的,我也没办法。”
这身份,那是皇帝爸爸给他定的,不管怎么说,皇帝爸爸也不能看着他在别人面前伏低做小。
“我明白。”司马珂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别被人看见了。
司马郁顺势搂着司马珂的脖子说道:“阿弟,那为兄可不得不说两句了……”
看司马珂立马皱起的眉头,司马郁立马松了手,跑了好远,边跑边喊:“司马家开枝散叶的重担,还是在你身上的!”
话音刚落,天渐渐黑了,几人立马跑出去瞧。
这青天白日的,谁把灯关了!
竟然是日食!
是太阳被关了!
这种奇观,他印象深刻的只很小的时候遇到过一次。
所有人都躲进了屋中,就司马郁抱着团子反倒兴奋跑了出去:“快看,天狗食日了。”
即便是日食,也不好直接用肉眼看的,瞅了两眼天色,便也回屋待着了。
好在时间不长,慌乱很快平息。
天象而已,却被称之为灾兆,皇帝爸爸又开始到处祭祀。
每次有这种事儿发生,皇帝爸爸就是写写检讨书——让百官们说说各自得失,改过迁善,并出席一下各种祭祀活动。
完了他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日子照样过。
元日后,又纷纷扬扬下起了大雪,司马郁拿了木铲在门口铲着雪,团子也有样学样的拿着一杆小木枝在那儿折腾。
远远望去,一大一小顶着两顶小老虎帽子,别提有多好玩了。
这小老虎帽子,还专门缝制了眼睛耳朵和尾巴,司马郁喜欢的紧。
小孩子穿虎鞋,戴虎帽,可以驱邪避祟,一天比一天长得高。
小团子可喜欢同司马郁穿亲子装了。
整个庄子上,这都可是独一份的。
小团子跟个小大人一样,挥舞着小木枝,冲着雪地上的一排雪人喊道:“都站直咯,等会大大要过来,谁偷懒,就打谁屁股!”
不远处,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就朝他们这儿驶过来了。
是沈国相的车。
“惊蛰,去喊珂珂。”司马郁回头喊道。
马车缓缓停下,但见一年轻男子下了马车。
司马郁冲那人行礼:“钧儿,快来见过沈公。”
一旁的团子见状也跟着一起行礼:“沈公见安。”
就见沈殊看着团子那虎头虎脑的样子,嘴角抽了一下,点了一下头。
司马珂匆匆赶来,也行了一礼。
这沈殊与司马梦安的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上次司马郁就想问问司马梦安的,后来事儿多给忘了,此时也不好多说,便让谷雨去请示司马梦安。
司马梦安好似知道沈殊会来,两人入了茶室。
司马郁也不知道该说啥,带着团子,回院子里继续玩雪。
不远处,另一辆雕花的马车也缓缓向着小筑驶来。
是傅桓。
这人终于是在年前处理完了定陶王交代的事儿,可以轻松过个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