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郁在赌,涂山弘不忍心杀了他。
如果他这个“替身”还有点用。
不能让团子有半点损失。
“抱歉,你不愿意就算了,别气坏了身子。我来找你有别的事儿的,不是想故意同你吵架的,别再把自己弄伤了。”涂山弘紧了紧手里的人,让他宽心。
司马郁揉着太阳穴,不想理涂山弘。
“你那个护卫能不能走远点,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涂山弘突然说道。
“什么护卫?”司马郁疑惑问道。
“是我。”傅桓的声音响起。
完了完了完了,司马郁感觉自己被十万头草泥马碾过去了。
毁灭吧!
“他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司马郁还抱有一丝丝幻想。
“我们出来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啊,我上午见他不是跟你一起的么?”涂山弘说道。
“那特么哪里是我的护卫了!”司马郁有点气急。
“那要我帮你解决掉他么?”涂山弘冲着傅桓那边伸手准备掐诀。
这是他要施法的起势。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是死的啊?”傅桓突然发话。
“你可闭嘴吧,三更半夜的不睡觉,跑来听墙根,此非君子所为!”司马郁反手抱住涂山弘,生怕他做出什么事儿来回头冲着傅桓说道:“你快走吧,明天白天我再找你算账。”
涂山弘被司马郁箍着向后推着,虽退后了几步,倒是落得一脸享受,此时的司马郁已不是几年前那般瘦瘦小小的只能抱着他腰的小家伙了,现在这个头只比他矮了一点点,体型上势均力敌的二人,如此暧昧的姿势,反倒让他心生喜欢。
早知道,早就拿那小子开刀了。
听了方才的对话,傅桓知道眼前人不一般,虽然有些东西他理解不了,但是现下就他一人,还是不要起冲突为好。
见傅桓走了,涂山弘贴着司马郁的脸,偷偷在脸颊上偷了个香,在司马郁还没反应过来前,在他耳边说道:“你们队伍里有个方士对吧,他道行哪够,你那个小朋友既然不在了,不如让我跟师父跟着你一起,如何?师父他老人家其实挺有趣的,我也好保护你。”
司马郁也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但这臭狐狸老对他图谋不轨的,他俩就不是一个次元的人,想拿住他,自己多半是要牺牲色相的。虽说这臭狐狸恋爱脑,治住他能有七分把握,可是另一个,不太好对付的样子,司马郁没有信心能同时驾驭得住他俩。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被其反过来拿捏,那可就不美好了。
“不必了。”司马郁松了手,想同涂山弘保持距离,却被他扣住了腰。
得寸进尺!
“放手!”司马郁有些慌了,腰窝窝那是他的软肋。
“我有话同你说,你别乱动,”涂山弘说着,用手指点了点司马郁的心口:“我之前在你身上留了一些气息,本是想保你平安,但是这时间长了,这气息似乎帮你招惹了不少桃花,在你身上形成了桃花煞,再不解,恐有性命之忧了。”
怪不得他最近老倒霉,还以为是这傅桓克他呢,就连张青峰也琢磨不透是怎么回事。
家里大门都来回拆了盖盖了拆的。
“那你快点解了,受刑那次就是的,大家一起被逮去问话,别人都毫发无损的,就我特么差点挂了。”司马郁想想就有些许气恼。
“谁打你的,我帮你讨回来。”涂山弘听着这些就不舒服。
“那都被处决了,你来晚了。”司马郁怕他作乱再被镇压了,赶忙说道。
涂山弘见他表情不似撒谎,便说道:“那你听好了:月宿取白芷,尊皇夏肾堂。秋兰得相佩,闲视必凶藏。锡得三千耀,名余心狐殇。内美修能助,春秋肇落棠……你记下这段口诀,无事的时候念念,便能驱散桃花,煞自然就解了。”
司马郁一听懵了:“白……白月……你开什么玩笑呢,这么长我哪记得住,你不能把你那什么气息去掉吗,这样不就可以一劳永逸了么?”
他最讨厌背书了。
这段话还如此拗口。
“不行,那是给你保命用的。这样,我给你写下来,你照着念也行。”涂山弘拉着他,幻化出一方绢帛,用手在上面写着字。
金光组成一道道线条,印在那绢帛之上,看着跟激光打印似的,周围的事物都被照亮了,马厩里的马,都被强光惊的后退几步。
“等等,你这是什么字,我看不懂。”司马郁眯着眼看着那古怪字体,突然想起这家伙第一次来人间好像是商末周初。
小篆和繁体字他都没认全呢,那甲骨文、金文、各国变体什么的随便挑一个,那都是摩斯密码般的存在,他更看不懂了。
果然是天书,不是没有字,是他看不懂这字啊。
“那你去找笔,我念你写。”
两个人颠颠的回了房内,司马郁点了灯,拿了笔墨,用那张绢帛写着。
“名、余、心、狐、殇。”涂山弘一字一顿的说道。
“心脏的心——狐狸的狸……”司马郁一边写着,一边碎碎念着。
“狐狸的狐。”涂山弘纠正道
“哦,老狐狸的狐,什么shang?”司马郁抬头问道。
“什么老狐狸?”涂山弘感觉司马郁是意有所指。
早知道不告诉这家伙他的年龄了,总是说他老。
“哦,那就臭狐狸的狐呗,什么shang?说啊?”司马郁打着马虎眼问道。
涂山弘瞪圆了眼:“你是不是在骂我?”
“没有,你想多了,到底是什么shang?伤心的伤吗?”司马郁就是单纯的嘴欠,继续打着哈哈。
“殇……殇……我也想不起来了,反正就这么写的。”涂山弘 探身握住了司马郁的手,写了个字。
那纤长的手指,轻轻覆住了司马郁那半截嫩粉色的甲床,带着兰香的气息从耳后传来……单衣略薄,司马郁感觉到一个结实的胸暖暖的贴在了他的后背上,隐隐的还能感觉到阵阵心跳。
耳边传来一阵呢喃,不过此时已经不知道涂山弘到底说了什么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耳朵也坏了么?”
那薄唇好似已经贴到了耳垂上,弄的人痒痒的。
司马郁突然回过神来,笔落在了绢帛上,微微侧头离声源远了些。
“听到了听到了,你说话那么大声干嘛,耳朵都要聋了,你看,绢帛也弄脏了……这字,我还是看不懂。”司马郁故作镇定说着,他开始暗自祈祷这灯光昏暗,涂山弘不要看到自己脸红了。
此时的涂山弘倒真的在研究这个字怎么办,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见司马郁自己拿了笔,在边上标了个拼音上去。
“你这……”涂山弘不解。
“反正能念对不就行吗,你这辞藻晦涩的,我也不懂是啥意思。”司马郁老神在在的说道。
也是,没必要纠结到底是什么字。
他俩能语言通了就不错了。
这折腾了大半宿,困意再度涌上来,写完之后,司马郁无意中瞥见涂山弘一脸慈爱的看着呼呼大睡的小团子。
“可以轻轻拍拍他的小屁股,可好玩了。”司马郁说道。
涂山弘一脸欣喜,好奇的拍了拍团子的小屁股,小家伙似有所反应,吧嗒吧嗒着小嘴翻了个身。
涂山弘怕他醒了,急忙收回了手。
“就睡着的时候最乖,小时候软软糯糯的,那么一点点,现在长大了,逮着机会就到处跑。”司马郁吐槽道。
涂山弘也没带过这么小的孩子,他与涂山昭相依为命远赴蓬莱时,涂山昭已经是八九岁的大孩子了,这般可爱的小娃娃,他也是第一次接触。
再看了一眼小团子,便要忍着不再去瞧了,不然他很可能就忍不下心与之分离了。
再不走,天也都要亮了。
涂山弘起身,跨过了孙埘。
“对了。”司马郁忽然叫住了他。
涂山弘有一刹那的恍惚,那人是不是要挽留自己,有些许希冀的看着司马郁。
司马郁犹豫了一下,才慢慢说道:“那头白老虎,叫什么来着,你有他联系方式吗?他那几个崽长得太大了,我这都不好带了,或者你能把他们变小一些吗?”
听了这话,讲不失落是假的。
“我问问我师父,定能帮你解决的。”涂山弘说着话,又折了回来,司马郁坐在榻上不知道这人要干嘛,抱着被子往里面缩了缩。
只见那人微笑着爬上了榻,靠近了他身旁的小团子,用额头轻轻贴了一下睡得四仰八叉的小家伙的额头,旋即化作一只赤色狐狸,蹦跳着溜出了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