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都汇合了,要继续南下了,走之前,孙埘带着傅黛君在城门口送别司马郁。
“三弟,你这就要走了吗,前几日找你,都说你不在……这还想着带你多逛逛这洛阳城。”孙埘拍着司马郁肩膀说道。
这几天,过得着实刺激,司马郁也不好同孙埘讲。
“时间紧迫,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赶。”司马郁笑笑说道。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孙埘竟然挤出了几滴泪来。
这孙埘也是性情中人,司马郁见此情形,赶忙安慰:“哭啥,希望我下回回来,能听到你们的好事。”
“大大!”糕糕跑了过来,拉了拉司马郁的下摆。
顾彦让小家伙来催司马郁了。
“呀,这是谁家的小女娘呀?”一旁的傅黛君蹲下身来,喜爱的看着糕糕。
糕糕有些许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司马郁,司马郁点点头,小家伙行了一礼,甜甜的喊了声:“女公子好。”
“不是,她怎么喊你‘大大’?”孙埘在一旁一脸震惊的拉过司马郁悄悄问道。
“这是我前几日收的义女,叫攸宁。”司马郁倒不避讳,“那边还有俩小子呢。”
马车上探出三个小脑袋,团子热情的同傅黛君和孙埘打着招呼。
傅黛君见了糕糕甚是喜欢,从手腕上退下来一串白玉蝉珠串,放在糕糕手中:“这初次见面,我也没什么准备。”
“啊呀,傅姊姊你这太客气了,我们不能收,宁宁,快还给女公子。”司马郁不好意思的说道。
“客气什么,我一见这小家伙就心生喜欢,这是缘分。”傅黛君笑着将珠串戴在了糕糕手腕上。
见司马郁点头了,糕糕甜甜的说了声:“谢谢女公子。”
傅黛君起身,糕糕脸皮薄,又躲到司马郁身边了。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三弟之前又招惹了哪家女娘……啊哈哈哈哈。”
孙埘被傅黛君捏了一下腰子,尴尬笑着。
“前几日在城外遇到的,家逢变故,双亲皆不在了,所以便收养了。”司马郁张口就来:“正好团子老是吵着要弟弟妹妹,这不就来了。”
“啊,这,嗯。”信息量有些大,孙埘一时没有接受完全。
“你们也努力,不过再怎么努力以后也只能喊我们家团子兄长了,哈哈。”司马郁拍了拍孙埘,笑着拉着糕糕的手:“时候不早了,我也要赶路了,剩下的话,留着我们再见时说吧。”
“等一下。”孙埘没想到这离别这样快:“姑母知道你要走,托我带了些东西,你们好路上用。”
孙埘喊人将几只箱子搬了过来。
司马郁倒也没客气:“那替我谢过孙姑母了,下回来定登门拜访。”
这本就是孙埘欠他的,客气个啥。
东西搬上马车,真的要走了,天快大亮了。
兄弟俩相拥辞别,司马郁不喜太过煽情,匆匆上了马车。
“早点回来,说不定能赶上我的喜酒。”孙埘拉着傅黛君,含泪说道。
“那我尽力!”司马郁在马车上挥着手作别。
晨光熹微,破晓之瞬,大地见暖。
马车缓缓开动,队伍渐渐上了驰道。
“保重!”孙埘大声喊道。
“你保持身材!别再吃胖了。”司马郁也大声喊道:“太胖了生不出孩子!”
孙埘有种想打人的冲动,就见司马郁拍拍车身,驭马之人立马催促马儿快跑。
“你这兄弟,真有意思。”傅黛君本来被两人感动的也在一旁偷偷擦着眼泪,被司马郁这一嗓子,喊得笑了出来。
“他就喜欢揭我的短。”孙埘破涕为笑,冲着远去的马车挥了挥手。
“可惜没能见见他的妻子,应当也是位很有趣的女子吧。”傅黛君喃喃道:“孩子还那么小,竟让他如此怀念至今未再娶妻。”
“嗯,想必是难过至极,我观他书房里还放着先妻遗物,平日里就宿在那儿,日夜守着不许别人动。”孙埘应道。
“难怪他一路都在念叨,让你对我好一些。”傅黛君说着说着,眼泪又不禁落下。
“别哭了,都说了要对你好一些了,怎能让你哭个不停的。”孙埘掏了帕子,给傅黛君擦着眼泪:“回去让姑母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傅黛君含着泪,满面幸福之色,依偎在孙埘肩旁,看着车队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马车里,司马郁带着四小只玩着竹牌。
这马车又大又稳,驰道也修的平整,倒是不颠。
这可不是叶子戏,而是专门做了给孩子们玩的益智牌。
其实很简单,就是写了各种字,然后互相轮着抽牌,如果能组成新字,便可以打出,如果组不成字,就继续放在自己的牌中,看谁最先把手中的牌都出完。
“大大……呜呜呜……”卷卷看着手里的一把牌快哭出来了,揪了揪司马郁的袖子。
他才认得几个字,这快难死他了。
蛋蛋和糕糕运气好,摸了几个刚好认识的,稍微比卷卷好些。
团子认得字最多,手里的牌最少。
“啊呀,我看看。”
司马郁想拿过他的牌,团子撅起了嘴:“大大你这样不公平。”
“你欺负他们你就公平了啊。”司马郁嘴上说着,便没拿卷卷的牌。
只是偷偷的凑过去点了两张。
“我不认识怎么念。”卷卷小声说道。
这马车就这么点点大,那点小动作,哪里逃得过众人的眼睛。
“你求求你长兄,他不就告诉你了?”司马郁清了清嗓子说道。
卷卷立马意会,化身小狗腿,举着两只牌问道:“阿兄,你帮我看看嘛,这是什么字?阿兄最好了。”
团子哪里受得了这软绵绵的攻势,尤其是那一声“阿兄”,喊得他心花怒放的,看了一眼便说道:“从鱼从羊,是个鲜字。”
“啊,我知道,美味的意思!”卷卷拍手说道。
“嗯,有这个意思。《道德经》里面有说过:‘治大国者若烹小鲜。’这里的鲜就是指代鱼、活鱼。”司马郁解释道。
“大大,那是什么意思啊?”糕糕仰着头问道。
“钧儿知道么?”司马郁看了眼团子问道。
团子摇摇头。
“煎鱼吃过吧。”司马郁问道。
“没有!”卷卷立马开始流口水了。
“我吃过!”团子伸着脖子说道。
“那小煎鱼,很是繁琐,需得用小火慢煎,急不得,未成形前,千万不能翻动他。你老用筷子搅动它,立马就碎成渣渣了。这里应是老子劝谏君主,治理大国,就不能老去折腾老百姓,干一些劳民伤财的事儿,总折腾,民心就散了,国将不国。”
“哦!”四小只点点头,好似听懂了又好似没听懂。
“听听得了,你们这个年纪,要理解这个,还有些许时日呢。大大我啊,也是十来岁才学明白这些的。”
“那大大你现在多大了啊?”卷卷歪着头问道。
“咳,前两年跟张先生学的,回头让他也教你们好不好?”司马郁岔开话题说道。
“好!”四小只雀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