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日的清晨,在吃完早餐之后。
“梁轩哥哥,接下来去哪?”
莉莉艾抬头问梁轩。
“格斗道馆。”
梁轩的目光投向城市另一端,那里的建筑风格明显不同——没有闪亮的玻璃,只有粗犷的砖石,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去看看。”
金黄市的老城区与新城区仿佛两个世界,这边的街道更窄,房屋更矮,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泥土的气息,与新城区的香水味截然不同,格斗道馆就坐落在老城区的中心,是一栋由深灰色砖石砌成的建筑,没有华丽的招牌,只有门口挂着的两块木牌,上面用遒劲的字迹写着“拳”与“道”。
梁轩推开沉重的木门时,听到了“吱呀”的声响,像是在诉说岁月的痕迹,门内传来整齐的呼喝声,还有拳头击中沙袋的闷响,带着一种原始的力量感,与超能道馆的安静截然不同。
“有人在吗?”
莉莉艾小声问。
呼喝声戛然而止,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训练场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那是位老者,身材魁梧得像座小山,即使穿着宽松的白色空手道服,也能看出底下结实的肌肉,他留着浓密的白色胡须,像团雪,头顶系着一条鲜红的头巾,与他黝黑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虽然眼角布满皱纹,却亮得像两团火焰,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锐气。
“挑战者?”
老者的声音洪亮,像洪钟撞在石墙上,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他上下打量着梁轩,目光在他腰间的精灵球和手中的超能徽章上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是从超能道馆来的?”
“我叫梁轩,来挑战道馆。”
梁轩没有隐瞒,语气平静,“听说这里已经不发徽章了,但我想和馆主您切磋一下,不知前辈是否有时间?”
老者——正是格斗道馆的第一任馆主武德,他听到“挑战”两个字,眼睛亮得更厉害了,往前踏了一步,身上的气势如同出鞘的宝刀:“好!有骨气!我喜欢!”
他拍了拍胸脯,红色头巾在脑后飞扬,“我就是武德,这格斗道馆的老头子!”
他承认得很坦然,没有丝毫掩饰,仿佛输掉道馆认证的不是他。“没错,这里是拿不到徽章了。”
武德的声音里没有失落,反而带着一种历经风雨后的豁达,“输给超能道馆,是我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但只要我武德还站在这里,这道馆就还是训练家的战场!”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周围弟子们的呼应——“没错!”“武馆主说得对!”呼喝声此起彼伏,充满了斗志,完全不像失去官方认证的落魄模样。
梁轩看着眼前的老者,心里生出一丝敬佩,输得起,更能在失败后保持锐气,这才是真正的格斗家,也就是有着这样的角色,也才让过去的他一次又一次的沉迷于宝可梦之中。
“我不急着对战。”
梁轩笑了笑,“如果不介意,我想先看看道馆的训练。”
他想了解这里的风格,更想看看这位老馆主是如何带着弟子们在逆境中坚持的。
武德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好!够沉稳!比那些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毛头小子强多了!”
他拍了拍梁轩的肩膀,力道不轻,却带着善意,“走!带你看看我们格斗家的修行!”
道馆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训练场,地面铺着厚厚的棕色垫子,上面印着无数脚印,显然是常年训练留下的痕迹。
四周摆放着沙袋、木桩、举重机,还有一些奇怪的器械——像是用坚硬的木头做的假人,身上布满了拳印和脚印。
“这些是快拳郎和飞腿郎。”
武德指着训练场左侧,那里有几只棕色的人形宝可梦正在训练。
三只快拳郎正对着沙袋练习出拳,它们的拳头裹着白色的绷带,出拳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嘭嘭嘭”的撞击声密集得像雨点,其中一只快拳郎突然跃起,在空中旋转一周,用膝盖顶住沙袋,“咔嚓”一声,厚实的沙袋竟然被顶出一个洞!
“好厉害!”莉莉艾忍不住惊呼。
旁边的飞腿郎则在练习踢击,它们的腿细长而有力,每一次踢向木桩,都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能听到木头纤维断裂的声音。一只飞腿郎连续踢了几十下,动作丝毫不变形,呼吸均匀,显然是练了很久。
“它们和弟子们一起训练,”
武德的语气里带着自豪,“拳要快,腿要狠,心要静——这是格斗的三要素。”
训练场右侧,几只豪力和腕力正在进行力量训练,豪力的肌肉虬结,正抱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做深蹲,每一次起身都发出沉闷的低吼;腕力则两两一组,互相推掌,练习发力技巧,它们的手掌碰撞在一起,发出“啪啪”的声响,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豪力负责重物训练,腕力练的是技巧,”
武德解释道,“光有力量没用,得会用,不然就是蛮干。”
他指着一只正在指导腕力的豪力,“那家伙是这里的‘教练’,比我还严格。”
梁轩注意到,这些格斗系宝可梦虽然看起来凶猛,却很有纪律性,训练时专注投入,休息时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用毛巾擦汗(如果它们有毛巾的话),甚至会互相整理绷带,像一群默契的伙伴。
“武馆主!”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梁轩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绿色空手道服的中年男性走了过来,他体格健壮,肌肉线条分明,不像武德那样魁梧,却透着一股精悍的力量感,短发修剪得整齐利落,眼神锐利如鹰,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上面绣着几道金色的条纹。
“这位是?”中年男性的目光落在梁轩身上,带着审视,却不失礼貌。
“信彦,我的大弟子。”
武德拍了拍中年男性的肩膀,“这是梁轩,来挑战道馆的训练家。”
“我叫信彦。”
中年男性对着梁轩微微颔首,声音沉稳,“请多指教。”他的动作标准而流畅,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严谨。
信彦刚说完,周围的弟子们也围了过来,他们大多穿着白色或绿色的空手道服,腰间系着不同颜色的腰带,有少年,有青年,还有几个看起来和梁轩年纪相仿的,眼神里都带着对格斗的热爱和对强者的好奇。
“这是阿健,练腿法的,跟飞腿郎配合得最好。”
武德指着一个瘦高的青年,青年对着梁轩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
“那是小勇,力气大,豪力是他的搭档。”
一个壮实的少年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弟子们七嘴八舌地打招呼,气氛热烈而友好,完全没有因为道馆失势而显得消沉,他们谈论着刚才的训练,讨论着招式的细节,偶尔还会和身边的宝可梦击掌,那种默契和热情,感染了在场的每个人。
莉莉艾看着这一幕,小声对梁轩说:“他们好像很开心。”
梁轩点头,他能感觉到,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只宝可梦,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坚守着格斗道馆的精神——不认输,不放弃,在汗水和坚持中寻找力量,这种精神,比任何徽章都更有分量。
武德看着热闹的场面,又看了看梁轩,突然拍了下手:“好!既然大家都在,不如来场对战助助兴!”
他的提议立刻得到了弟子们的欢呼:“好啊!”“馆主加油!”
武德走到训练场中央,红色头巾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指着梁轩,声音洪亮如钟。
“小子,敢不敢来场3v3?让我看看,到底有几斤几两!”
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个即将上战场的战士,完全看不出是个刚经历失败的老者,那份对战斗的渴望,对强者的尊重,对格斗的热爱,构成了他独有的豪气——输了不怨天尤人,赢了不骄傲自满,永远保持着对切磋的热情,这才是真正的武者风范。
梁轩看着场中央的武德,又看了看周围弟子们期待的目光,还有那些跃跃欲试的格斗系宝可梦,嘴角扬起一抹战意十足的笑。
“乐意奉陪。”
训练场上的空气瞬间变得滚烫,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将拳影、腿影、人影交织在一起,像一幅充满力量的画,格斗道馆的挑战,就在这样热烈而纯粹的气氛中,拉开了序幕,而这场没有徽章的对战,注定会比任何一场官方认证的挑战,都更能触及训练家与宝可梦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