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活下去么?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活着的意义不就是杀了这个令我恨之入骨的人么?
同心蛊即使是陆地神仙也不是说能解决就能解决的吧,我又何必为难石长老呢……
“石长老不必考虑我体内的情况,只要能让我亲手杀了他就行,谢谢。”
石琦听懂了她的话,轻轻挥手废了凌伟的丹田,梅疏影抽出宝剑,并没有刺向凌伟的胸膛,和比赛时的做法一样,用剑柄,一下一下的敲击凌伟的头部。
从一开始平静的一下一下,到后来逐渐癫狂,像一个街头打斗的无赖,毫无章法,半点真元未曾催动。
躺在地上的凌伟,脸已经被砸的血肉模糊,看着有进气没出气了,梅疏影站起身,手中的剑颤抖着抵在凌伟的胸口!
她知道只要刺下这一剑,一切的痛苦烟消云散,自己也会随着同心蛊的反噬身亡,以为这一生都会在凌伟的控制之下苟活一生的她,没想到有朝一日可以亲手杀了他!
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即将为自己和姐姐报仇而感到激动和亢奋。
这一剑还是刺下去了,同心蛊开始反噬,但梅疏影并不觉得疼,她不怕了,解脱了,不就是死么,多大点事儿,活着有什么好的……
就在她闭着眼准备接受死亡的时候,心尖上,仿佛有一缕暖阳照射过的湖水流过,有一点暖意,也有一丝清凉,只是觉得轻松了,自由了。
这时石琦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蛊虫被我解决了,我想了想,这样不对。被蛊虫弄死,你的命算是凌伟了结的,这不是你自己决定的。
命应该是你自己的,应该由你自己掌控,我既然主持了这个公道,生,或死,就该让你自己说了算,其中但凡有一点儿束缚,命都不算是你的,这,叫人权。”
梅疏影睁开眼,看着背对阳光的石琦,梅疏影有些看不清石琦的样子,觉得人间如果有执掌公平的神,也不过如此吧!
石琦不想知道她接下来会选择什么,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依旧呆愣的雪山七傻,轻轻一笑,消失在人群面前。
石琦找到了丑丑,丑丑不想走,因为马厩有母马,被石琦扇了两个嘴巴之后就变乖了,稳稳当当的跟在石琦身后。
沿着雪山脚下,沿着丛林的边缘,向着最初的目的地鹤首县缓缓而去,天山派的一切就像一场奇怪的梦,让石琦认清了好的人心和坏的人心都是什么样子。
石琦走的很慢,因为路上他发现了蘑菇,就在森林的边缘,紫红色的,软糯香弹,口感很好。
他在骞封镇吃过一次,但那时候吃的是晒干的,用来炖鸡,汤味儿香浓,这次发现了新鲜的,当然得慢些走。
一路上采了很多蘑菇,用线串起来,挂在丑丑身上,估计走到县城差不多也晒干了。
留了一些新鲜的,抓了只野鸡,和蘑菇一起炖了一小锅,香的石琦直咬舌头。
他还想起了一件事儿,王掌柜说春天的时候野外会有小蒜,石琦还没吃过呢。
听说洗干净蘸酱吃,拌凉菜或是用盐水腌成咸菜,多种吃法,好吃的不得了。
想了想石琦觉得应该在鹤首县过个冬,开春了再出来看看能不能挖到。
一边想事情,一边捡蘑菇,一边走路,慢慢悠悠半个多月才到鹤首县,拿着籍契牙牌进了县城,石琦被眼前缤纷且精彩的一切搞的眼花缭乱,他没进过城,这是人生第一次进城。
石琦不知道别的县城和府城是什么样的,但这一刻的石琦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到了,大街上人山人海,走街卖货、杂耍小吃、牙行当铺、水粉首饰,绸缎庄药铺、饭馆酒家、青楼客栈应有尽有!
眼前的一切让石琦眼花缭乱,一副傻小子进城的模样,心里想着还是城里好!石琦牵着丑丑,沿街逛了半天,在路边找了一家卖油条豆腐脑的路边摊,边吃边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找个青楼落脚?太贵了,况且没到十八岁上楼犯法,石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犯法,反正老白头是这么说的。
找间肃静的客栈?也不行,还是贵了点儿,刚才路上问过一家,一天要三十文,还想在城里多住些时日呢,一定得算计着点儿,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最终找了一个牙行,牙行领着石琦寻了一间房子。
房子看着半新半旧的,但也比当初村里的房子强太多了。
有砖有瓦有房梁,整整齐齐三间房,结结实实的。
厨房两口大锅和一个小灶,橱柜水缸也不缺,两个卧室都有火炕,有院子有水井有个马槽。
西厢有个小仓房和装柴火草料的棚子,石琦看上的就是这个马槽子,不能只顾自己吃,也得记着点马,上次一忘就是半年,也亏丑丑没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