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后,长生教举行长生经帛继位大典,邀请了其余的七派掌门和长老们前去观礼,我想你在文华院呆了六年,出去看一看也是好事。
毕竟前些年,你也只去过极西之地和极东之地,中州九国也就去了个寒国,楚国当年也就在青阳剑府草草的打了个照面,中州大陆其他地方也该看一看。
那胡国地貌奇特,风景壮丽,尤其是那些胡女,穿的......”
话刚说到这儿,长刀“董少少”红光大盛,看的石琦想笑。
董德多的话头戛然而止,老脸涨得微红,捋着胡须的手顿在半空。
正说得兴起,还没等形容胡女那裙摆上的银饰如何晃眼,“董少少”就来了这么一出。
“你爹我又不是石琦,说点儿这个你也管!”
董德多梗着脖子,语气带着几分故作强硬的委屈。
“你娘都走了这么多年了,我又没续弦,过过嘴瘾还不行?”
长刀上的红光闪烁得更急:
“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石琦憋笑憋得肩头发颤,这世上也就“董少少”敢这么跟董德多说话。
“石爷爷,奶奶说啥了?”
清脆的童音插了进来,柳念琦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脑袋,从石琦身后探出头,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发红的长刀。
石琦抬手对着她的小额头弹了个脑瓜崩,看着唬人,但力道却轻柔的很:
“大人的事儿,小孩别打听。”
“哼!不说就不说!”
柳念琦撅着小嘴,小手揉着额头,一脸不服气地扭过头,却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偷瞄“董少少”,想从那红光里看出些端倪。
石琦笑着按住长刀上跳动的红光,转向董德多:
“爸,您的意思是让我也一起去长生教的继位大典?”
董德多清了清嗓子,收起方才的窘迫,捋着胡须笑呵呵道:
“是呀。当初你说要带着少少游历江湖,这一走就是好些年,我心里虽想的慌,但也知道人生苦短,你总窝在文华院也不是个事儿。”
他目光扫过石琦,语气带着长辈的期许。
“再说,以你的脚程,只要不是去那些极远之地,五天八天便能踏遍中州大陆,来回也方便,是该出去走一走的。”
“董少少”的红光又闪了闪,这次的“口气”带着几分促狭:
“老头是不是想找老伴了?要把咱俩支走?”
董德多的面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抬手假意咳嗽两声:
“这是什么话!你爹我一身正气,乃是中州九国文脉翘楚,做事向来堂堂正正,你个当闺女的怎么能这么埋汰你爹?”
石琦连忙当起和事佬,轻轻拍了拍刀身:
“少少,爸不过是想让咱们出去看看中州的大好河山。再说了,爸都单身这么多年了,真要是能找个伴儿,也是好事,我吃不到,总不能让爸也饿着呀!”
“噗嗤”一声,柳念琦没忍住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只露出一双弯成月牙的眼睛。
董德多的脸色却更黑了,对着石琦连连摆手:
“你这小子,净说些虎狼之词!快打住!”
柳念琦肉嘟嘟的小脸满是懵逼,歪着头琢磨着“吃”是什么意思,大人的世界果然比文章里的道理还难懂。
董德多干咳一声,赶紧转移话题,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说正事。长生教每隔三百年左右,都会举办一场长生经帛继位大典。
你之前跟我讲的晋升陆地神仙的条件,太过新奇,至今我仍觉得不可思议。”
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探究。
“你和少少这次随我一同前往,咱们正好也看一看其中的门道,没准能找出些规律。
日后文华院若能抢占一个陆地神仙的名额,对学院的传承可是天大的益处。”
石琦颔首应道:“爸,全听你的安排。”
石琦心中也确实好奇,虽听闻过长生教的名号,却从未深入了解,这三百年一次的大典,想必藏着不少秘密。
“院长!太爷爷!念琦也要去!”
柳念琦突然跳着脚喊道,小脸上满是期待。
“您刚才说的胡女都穿啥?还没说完呢!哎!院长您别走呀?”
董德多被这一大一小两个碎嘴子缠得头疼,干脆把长刀“董少少”往石琦怀里一塞,背着手快步就往院门走,嘴里还念叨着:
“我去安排飞舟,你们赶紧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出发!”
慌忙逃走的背影,惹得石琦和柳念琦一大一小两个色揽哈哈大笑。
柳念琦瞪着大眼睛看向石琦,小手拉着他的衣袖晃了晃:
“石爷爷,你带我去嘛,我保证不捣乱!我都七阶巅峰了,能保护你!”
石琦看着她那副可爱的模样,又想起柳心剑和花千树对这闺女的放养态度,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孩子天资卓越,一身功法都是他亲手所教,如今已是文华院同辈中的佼佼者,所有学生见了她,都得恭敬地叫一声小师妹,被欺负的概率几乎为零,不找别人麻烦就不错了。
“带你去可以,但得听我的话,不许乱跑,不许多嘴。”石琦板起脸说道。
柳念琦立刻挺直小腰板,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遵命!石爷爷!”
石琦不再理会这个精力旺盛的小屁孩,抱着“董少少”往湖边走去。
十岁正是狗都嫌弃的年纪,还是钓鱼清静。
柳念琦没跟着来凑热闹,她跑去找乔流水打听胡国的趣事了。
湖畔的风带着水汽,吹在脸上格外舒爽,丑丑摇着尾巴跟在身后,时不时用脑袋蹭蹭他的裤腿。
“董少少”的红光渐渐褪去,恢复了温润的白光,闪烁中带着好奇:
“长生教的经帛传承真能和陆地神仙继位有关?”
“不好说。”
石琦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拿出鱼竿挂上鱼饵。
“天东岛得到的消息应该不假,咱们这次看看,没准把长生教‘老粽子’的位格抢到手也说不准,爸在九阶巅峰也卡了不少年了,位格这东西,谁抢到算谁的!”
长刀轻轻闪烁,似乎在琢磨石琦的话。
湖边的芦苇荡里传来水鸟的轻鸣,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水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石琦望着湖面,心中竟生出几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