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名被制服的“清洁工”被从通风管道里拖出来时,他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嘴角溢出的白沫和瞳孔散大的眼睛,宣告着又一次活口捕获行动的失败。
他穿着便于潜行的黑色紧身衣,装备精良,脸上戴着隔绝粉尘和部分毒气的过滤面罩,但依旧没能阻止他在最后时刻咬碎了预先藏在牙齿里的剧毒胶囊。
现场的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苏瑾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铁青,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混蛋!就差一点!”
司徒亮蹲在尸体旁,仔细检查着。对方的身手、装备、以及这毫不犹豫自尽的作风,都与之前水塔遭遇的“清洁工”如出一辙。他小心翼翼地取下那个过滤面罩,露出的是一张同样毫无特色的、三十岁左右的男性面孔。
“搜!把他身上每一寸地方都给我检查清楚!”苏瑾压抑着怒火下令。
技术队员上前,对尸体进行了极其细致的搜查。作战服是没有任何标识的特种面料,武器是黑市流通的改装微声狙击步枪和一把军用匕首,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文件或物品。
但是,在他的左侧上臂内侧,一个熟悉的纹身赫然在目——“Ψ”!
而在他的贴身腰带夹层里,技术人员找到了一个用特殊防水材料包裹的、指甲盖大小的金属装置。
当那个金属装置被小心翼翼地放在证物托盘上,送到指挥中心时,司徒亮的呼吸骤然停止了一瞬!
那个装置的材质、那冰冷的金属光泽、那侧面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 “Ψ” 符号……都和他记忆中,三年前那份颠覆他所有推论、将他打入深渊的“铁证”——那份由“磐石科技”出具的所谓“新型高精度环境传感器”的官方展示图片,完美地重合了!
三年前那个雨夜,导师周教授和师母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同事们从信任到怀疑最后到鄙夷的眼神,调查报告会上那份将他钉在“学术造假”耻辱柱上的报告,报告附件里那个被他认为是关键、却被专家组认定为是他“操作污染”引入的异常传感器图片……
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和三年来的自我怀疑,在这一刻,如同被点燃的炸药,轰然在他脑海中炸开!
原来……根本不是操作污染!
原来……那根本就不是官方的标准传感器!
原来……三年前精心构陷他,让他身败名裂的,和现在杀害李萌、追杀他们的,是同一伙人!使用的是同一种技术特征的设备!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夹杂着滔天的怒火,瞬间席卷了司徒亮的全身。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攥得发白,眼眶瞬间布满了血丝。
苏瑾察觉到他状态不对,担心地扶住他的胳膊:“司徒亮?你怎么了?”
林娜和叶采薇也投来关切的目光。
司徒亮缓缓抬起头,看向苏瑾,又看向屏幕那端可能正在等待消息的秦疏影,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
“这个东西……三年前……就在周教授案的‘证据’里出现过……”
他指着证物托盘上那个刻着“Ψ”符号的金属装置,一字一顿,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与沉冤得雪的颤栗:
“‘天命’组织,就是三年前构陷我、害死周教授的元凶!”
个人恩怨与当前案件,两条原本看似平行的线索,在这一刻,因为一个小小的、冰冷的金属装置,彻底、猛烈地交汇在了一起!所有的调查,都不再仅仅是为了真相和正义,更背负上了洗刷冤屈的血色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