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列车”案暂告一段落,但司徒亮心头的阴云并未散去。“天命”组织如同鬼魅般再次隐入黑暗,那些被走私的“Z材料”下落不明,父亲笔记中关于特殊金属的记载更让他心绪难平。
一连几天,他都有些神思不属,待在事务所里整理线索,头痛的老毛病时不时发作。叶采薇几乎天天过来,变着法子给他调理身体,汤药、药膳、安神香轮番上阵,那份无微不至的温柔,像涓涓细流,试图抚平他紧绷的神经。
这天下午,窗外天色阴沉,闷雷滚滚,眼看一场暴雨将至。叶采薇刚收拾好食盒,叮嘱他晚上记得喝药,事务所的门就被猛地推开了。
苏瑾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闯了进来,她没打伞,发梢还在滴水,脸色却比天气更沉。
“有案子。”她言简意赅,目光扫过正在收拾碗筷的叶采薇,眼神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回到司徒亮身上,“市中心,‘明华里’小区,3号楼。”
司徒亮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什么情况?”
“一个匿名报警电话,声音是个女人,抖得厉害。”苏瑾语速很快,“她说听到自家墙里有敲击声,还说…墙在呼吸。说完就挂了,用的是公用电话。”
“墙在呼吸?”司徒亮皱起眉,这描述透着诡异。
“我已经派人先过去了。报案人叫苏梅,就住在事发的402室。”苏瑾看向他,“我觉得这案子有点不对劲,你要不要去看看?”
叶采薇担忧地看了司徒亮一眼,轻声对苏瑾说:“苏警官,司徒先生他最近…”
“我没事。”司徒亮打断她,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走吧。”
叶采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柔声道:“那你小心,药我放在桌上了。”
司徒亮点了点头,跟着苏瑾走进了渐渐密集的雨幕中。叶采薇站在门口,望着他们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车上,雨刷器左右摇摆,勉强刮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苏瑾专注地看着前方,忽然开口:“她对你很上心。”
司徒亮看着窗外模糊的街景,“嗯”了一声。
苏瑾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没再说话。车内只剩下雨声和引擎的轰鸣。
明华里小区比想象中还要破旧。3号楼楼道昏暗,墙皮剥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老房子特有的潮湿霉味。402室门口拉起了警戒线,几个先到的警察正在忙碌。
见到苏瑾和司徒亮,一个年轻警员连忙汇报:“苏队,司徒顾问。报案人苏梅在里面,情绪不太稳定。”
走进房间,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脸色惨白的女人正蜷缩在客厅沙发上,身上裹着毯子,眼神惊恐地望着东侧那面墙。她就是苏梅。
“苏女士,别怕,我们是警察。”苏瑾放轻声音,“能再说说你听到的声音吗?”
苏梅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声音带着哭腔:“就…就是敲墙的声音,咚…咚…的,很轻,但一直在响…好像…好像还有人喘气的声音…就是从这面墙里传出来的!”她颤抖的手指死死指向那面白色的石膏板墙。
司徒亮走到那面墙前。墙体看起来很普通,他伸手敲了敲,发出空洞的回响,但这在石膏板墙中很正常。他仔细检查墙面和边缘,没有发现任何缝隙或暗门。
技术队的陈静也赶到了,她用一些仪器检查了墙体,对苏瑾摇了摇头:“目前没有检测到异常声音或热源。”
“会不会是听错了?或者水管的声音?”一个警员小声说。
“我没有听错!”苏梅突然激动起来,声音尖锐,“我真的听到了!墙里面有东西!它在呼吸!”她猛地抱住头,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恐惧,呼吸变得异常急促。
苏瑾示意女警安抚苏梅,把司徒亮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查过了,这个苏梅,是三年前‘阁楼藏尸案’的幸存者。”
司徒亮想起来了。那个案子当时很轰动,一对姐妹被囚禁在自家阁楼,妹妹遇害,姐姐苏梅被救出时身心受创,患有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她对封闭空间和异常声音特别敏感。”苏瑾的语气有些复杂,“所以,不能完全排除是幻觉。”
司徒亮沉默着,目光再次落在那面墙上。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他蹲下身,指尖在墙体与地板连接的角落细细摸索,突然,他感觉到一点极其细微的粉末。
他用随身带的镊子小心夹起一点,递给陈静:“看看这个。”
陈静接过,用便携设备检测了一下,脸色微变:“是某种镇静药物的残留。”
墙角的缝隙里,出现了镇静药物?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
司徒亮站起身,看着那面看似平静的墙,缓缓开口:“这墙,恐怕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