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王磊的调查迅速展开。警方发现,王磊名下的建筑维修公司,近半年的经营状况不佳,有多笔债务纠纷。而他本人,在李薇失踪前后的行踪也颇为可疑,有邻居反映曾看到他在“明华里”3号楼附近出现过。
更重要的是,警方设法获取了一张王磊的近照,虽然清晰度不高,但隐约能看到他左手手背似乎有一道印记。
然而,就在警方准备传唤王磊时,一个意外的情况发生了——技术队对夹层进行二次勘查时,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陈静在夹层最深处,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个非常微弱的、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电子设备。它被巧妙地固定在墙体龙骨之间,如果不是用特殊仪器仔细扫描,根本发现不了。
“这是什么?”苏瑾看着那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装置问道。
“是一个微型…声波或者震动发生器。”陈静小心翼翼地将其取下,仔细端详,“很精密的装置,可以通过特定程序,模拟出…类似敲击或者…轻微呼吸摩擦的声音。”
模拟声音?!
所有人都愣住了。
“所以…苏梅听到的‘墙在呼吸’,可能不是真的有人呼吸,而是这个装置发出来的?”一个警员难以置信地说。
司徒亮接过那个微型装置,眼神锐利起来:“这是一个诱饵。有人故意制造出墙内有人的假象,引导警方发现夹层,发现李薇被囚禁的事实。”
“为什么?”苏瑾不解,“囚禁者为什么要自己暴露?”
“除非…”司徒亮缓缓分析,“囚禁者希望李薇被发现,但他自己不能直接报警,所以用了这种迂回的方式。或者,他另有目的,需要借警方的手,来达成某个目标。”
这个发现让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如果墙内的“呼吸声”是伪造的,那是否意味着李薇此刻并不在夹层中?或者,她虽然在,但情况可能与苏梅说的不同?
警方决定立刻对夹层另一端可能的出口进行排查。根据建筑图纸,这个夹层理论上应该还有一个未完工的通风口,可能连接着楼上的某个房间。
图纸显示,这个通风口可能通向502室的阳台。
502室!正是房东张诚声称“一直空置”的那间房子!
事不宜迟,苏瑾立刻下令,准备强行进入502室搜查。
就在警察准备破门时,502室的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一个穿着工装、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他手里拿着工具箱,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你们…你们是?”男人疑惑地看着门外的警察。
“我们是警察。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苏瑾亮出证件,厉声问道。
“我叫赵野,是…是房主请来的维修工,检查下水道的。”男人解释道,晃了晃手里的工具箱,“房主说这里空置久了,怕管道有问题。”
赵野?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司徒亮快速在脑中搜索,想起林娜之前提过,当年“明华里”的设计团队里,好像有一个因为坚持原则而被辞退的建筑师,就叫赵野!
“你认识张诚?”司徒亮问。
“认识啊,就是他叫我来的。”赵野坦然地说,“怎么了警察同志,出什么事了吗?”
他的表现几乎无懈可击。警察进入502室检查,里面确实堆放着一些杂物,显得很久没人住过。阳台也检查了,没有发现明显的暗门。
难道判断错了?
司徒亮没有放弃,他在阳台仔细勘查。阳台的一角堆放着一个废弃的花盆,他挪开花盆,发现后面的墙体有一块区域的灰尘颜色与周围略有不同,像是最近被动过。
他用手轻轻敲击那块墙体,声音比其他地方更空。
“这里。”司徒亮指着那块墙。
技术队员上前,小心地撬开那块看似是墙体、实则是巧妙伪装的石膏板。一个黑洞洞的洞口露了出来!大小刚好能容一个人通过!洞口连着一条向下倾斜的管道,正是通往楼下夹层的通风口!
“李薇可能还在下面!”苏瑾立刻对着洞口喊道:“李薇!你能听到吗?我们是警察!”
洞口下方一片死寂。
赵野站在一旁,看着被发现的洞口,脸上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复杂表情,有释然,也有一丝痛苦。
一名身材瘦小的警员系好安全绳,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地从洞口钻了下去。几分钟后,下面传来他的喊声:“苏队!找到了!有个女人!还活着!但是…状态很不好,好像说不出话!”
李薇果然被囚禁在夹层里!她还活着!
救援行动迅速展开。当李薇被小心翼翼地从洞口抬出来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瘦得几乎脱相,双眼空洞无神,身上散发着异味。最让人心惊的是,她的嘴巴微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的气流声,根本无法形成语言。
陈静立刻上前进行初步检查,她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她的声带…似乎受损了,或者…被药物影响了。而且她身体非常虚弱,需要立刻送医!”
李薇被紧急送往医院。警方在夹层里发现了更多的证据:一些残留的食物包装、空的矿泉水瓶,还有几个使用过的注射器。
案件发展到这一步,似乎真相即将大白。李薇被找到,虽然虚弱无法开口,但还活着。嫌疑人指向了张诚和王磊。
然而,司徒亮看着被抬走的李薇,又看了看站在一旁、表情平静得有些异常的赵野,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重。
这个赵野,出现的时机太巧了。他真的是一个普通的维修工吗?一个被辞退多年的建筑师,为什么会突然被张诚叫来维修这间空置已久的房子?
他感觉,这个看似即将解开的谜团,下面还隐藏着更深的漩涡。李薇的失声,是意外,还是被人为造成的?那个微型发声装置,到底是谁放置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