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市中心的“擎天大厦”如同一柄利剑,直插云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这里是无数知名企业和金融机构的所在地,代表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效率。
然而,就在这天上午,一份来自擎天大厦物业的紧急求助,打破了警局的平静,也传到了司徒亮这里。
“司徒顾问,何队,你们最好过来看一下…这事有点…邪门。”辖区派出所的同事在电话里语气透着古怪。
当司徒亮和苏瑾赶到擎天大厦顶层——一家跨国咨询公司的办公区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
办公区一角被临时隔开,几个白领打扮的年轻人裹着毛毯,捧着热水,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经历了极大的恐怖。其中一名年轻女子,名叫李婉,情绪尤为激动,身体不住地颤抖,嘴里反复念叨着:“七天…整整七天…没有光,没有声音…我以为我要死了…”
而在他们旁边,物业经理和公司高管正急得满头大汗。
“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查清楚!他们说在电梯里被困了七天!可…可这怎么可能呢?”物业经理指着不远处那部豪华观光电梯,“我们的监控显示,那部电梯昨天下午五点四十分发生故障停运,我们的维修人员今天早上八点,也就是大概…不到十五个小时前,就把它修好恢复了!哪来的七天?!”
时间感知的严重错位!
司徒亮走到那部涉事电梯前。电梯内部装修豪华,四壁是光可鉴人的镜面,此刻运行正常,毫无异样。他抬头看了看电梯顶部的通风口和指示灯,又看了看楼层显示屏。
“监控调阅了吗?”司徒亮问。
“调了,调了!”物业经理连忙让保安操作,“您看,昨天下午五点三十九分,李婉、张弛、王浩、赵雪这四位员工进入电梯,从28楼下行。五点四十分,电梯运行到15楼与14楼之间时,监控画面黑屏,显示信号丢失。然后…直到今天早上七点五十五分,监控信号恢复,画面显示电梯还停在原地,门紧闭。八点整,我们的维修人员远程重置系统,电梯恢复正常,门打开,他们四个就这样出来了…”
监控时间线清晰无误:从被困到获救,满打满算不到十五个小时。
但四位当事人的感受,却惊人一致地指向了“七天”!
“问问他们具体经历。”司徒亮对苏瑾说。
苏瑾走到那四位惊魂未定的员工面前,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询问。
李婉(女,25岁,分析师)带着哭腔:“里面一片漆黑…应急灯只亮了一下就灭了…手机没信号…按警铃也没反应…我们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见…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喝完了…又饿又渴…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特别慢…我数着自己的心跳,数了不知道多少万次…后来…后来就迷糊了,感觉像是在做梦,又像是醒着…好像过了很久很久,至少有七天…”
张弛(男,28岁,程序员)相对镇定些,但眼神也有些恍惚:“一开始我们还互相打气,计算着时间。但后来…电子设备全都失灵了,包括我的手表。周围太静了,静得能听到自己的血液流动的声音。那种绝对的寂静和黑暗,会吞噬掉你对时间的所有概念。我感觉…感觉至少过去了五六天。”
王浩(男,26岁,销售)和赵雪(女,24岁,行政)的描述也大同小异,都坚称在电梯里度过了极其漫长的时间,远远超过十几个小时。
四人的口径高度统一,而且那种劫后余生的恐惧感不似作伪。
是集体幻觉?还是某种未知因素造成了他们时间感知的严重扭曲?
司徒亮没有急于下结论。他走进电梯,启动“心镜”状态。
电梯内部空间不大。镜面墙壁映出他冷峻的身影。他仔细感知着每一个细节。
空气…除了淡淡的清洁剂味道,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异样香气,很奇特,难以形容。
地面…铺设着厚实的地毯,脚印杂乱,主要是那四位当事人的。
按键面板…所有按键都被反复按动过,留下了清晰的指纹。
通风口…栅栏完好,内部有轻微的灰尘。
电梯轿厢顶部…除了常规的照明和指示设备,并无异常。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电梯的载荷记录上。物业提供了故障期间电梯的重量变化数据。数据显示,在电梯失去动力停滞的十几个小时里,轿厢的重量基本保持恒定,只有极其微小的、符合人体正常代谢消耗(水分流失、二氧化碳呼出等)的波动。
如果真如他们所说被困了七天,那么在没有食物,尤其是没有稳定水源补充的情况下,人体的脱水和新陈代谢会导致体重出现更明显的变化。这个载荷记录,在物理层面上,更支持“被困十几小时”的结论。
但是,那四位当事人的精神状态和高度一致的“七日”感受,又该如何解释?
司徒亮退出电梯,对物业经理说:“这部电梯暂时封锁,我们需要进行更详细的勘查。另外,这四位当事人,需要接受全面的身体检查和心理评估。”
他看向苏瑾和老何:“有两种可能。一,他们经历了某种我们尚未理解的、导致时间感知错乱的极端环境。二,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人为地扭曲了他们对时间的感知。”
无论是哪一种,这个发生在高端写字楼里的“电梯七日”事件,都透着一股非同寻常的诡异气息。
它挑战的,是人类最基础、也最依赖的感官之一——时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