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南都市区的车上,陈静将她听到的“怪事”详细告诉了司徒亮。
“神经外科VIp病房最近住了两位病情相似的重症患者,都是脑部肿瘤术后,一位是退休的老教授周明远,一位是本地一位富商钱卫东。两人手术都算成功,但术后恢复期比较关键,都在重症监护过渡后转入了VIp病房。”
陈静一边回忆一边说:“怪就怪在,大概一周前,老教授周明远的情况突然急转直下,出现严重并发症,抢救无效去世了。而富商钱卫东却恢复得出奇的好,这两天都快能出院了。”
苏瑾开着车,插话道:“这…生老病死,在医院不是很正常吗?虽然有点巧合。”
“问题不在于生死,”陈静皱紧眉头,“在于一些细节。负责护理的护士私下说,周教授去世前那晚,她们感觉…有点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司徒亮问。
“她们说,那晚值班的护士长安排有些调整,而且周教授病房的监护仪器数据,在出事前一小段时间,似乎有非常短暂的、不正常的波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当时没太在意。还有就是…她们隐约觉得,周教授去世时的‘状态’,和他前几天表现出来的生命体征,有那么一点点…违和感。但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就是一种直觉。”
陈静作为法医,对生命的迹象和死亡的状态极其敏感,她相信那些一线护士的直觉并非空穴来风。
“而且,”陈静补充道,“周教授去世后,他的家属非常悲痛,但也提出过一个疑问,说感觉老人最后的样子,似乎…比之前更显老态一些?但他们当时沉浸在悲伤中,也没深究。”
仪器波动?值班调整?状态违和?家属感觉显老?
这些零散的、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在司徒亮听来,却像是散落在迷雾中的珠子。
“那个富商钱卫东呢?他那边有什么异常?”司徒亮追问。
“钱卫东那边倒是没什么,一切顺利。就是…他夫人好像特别紧张,几乎寸步不离,对医护人员也格外…客气,甚至有点讨好。”陈静说道。
一个病情突然恶化死亡,家属感觉异常;一个恢复神速,家属行为微妙;中间涉及值班调整和仪器波动…
司徒亮的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简单的医疗巧合。
“医院那边,有调查吗?”苏瑾问。
“医院内部的质控部门做过常规审查,没发现医疗程序上的明显问题,结论是患者自身病情变化导致的意外死亡。”陈静回答,“但我知道那几个护士,都是很有经验的老护士,她们的直觉不会凭空而来。”
司徒亮沉默了片刻。医院,一个关乎生死的地方,其严格的流程和专业的壁垒,有时也可能成为完美犯罪的掩护。
“哪个医院?”他问。
“市第一人民医院,神经外科。”陈静答道。
司徒亮看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刚刚结束的“河神”案,凶手利用传说掩盖利益;而医院这个看似纯洁的地方,是否也有人,利用专业的壁垒和生命的脆弱,在实施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他需要去那个白色的巨塔里看一看。
“去市一院。”他对苏瑾说道。
叶采薇坐在旁边,轻轻握住了司徒亮的手,眼中带着一丝担忧。她感觉,司徒亮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将再次绷紧。
苏瑾调转车头,向着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方向驶去。
一个新的、隐藏在消毒水气味和生命希望之下的谜团,正等待着他们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