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沙漏符号的出现,像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为“幽灵服务商”的调查注入了新的动力。这个符号仿佛一条若隐若现的丝线,将范宁的心理操控、文化局老照片中的历史痕迹、以及眼下这些精密致命的作案工具串联了起来。
“这个符号绝对不简单!”林娜几乎住在了服务器前,调动着一切能调动的数据库和网络资源,“它不像那些广为人知的神秘符号,更像是……某个小圈子内部使用的标识,或者某个特定组织、项目的标记。”
专案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白板上,“扭曲沙漏”被画在中心,延伸出数条箭头,指向不同的案件和线索。
“范宁诊所,文化局老照片,现在的‘幽灵服务商’……”老何指着白板,“时间跨度几十年,领域涉及心理学、历史、高科技犯罪。这个符号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可能是一个传承悠久的秘密组织,”苏瑾推测道,“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在历史阴影中活动,追求某种疯狂的目标。”
“也可能是一个现代成立的、由高智商偏执狂组成的团体,”陈静提出不同看法,“他们借用或者创造这个符号,来彰显自己的独特和‘使命’。”
司徒亮沉默地听着众人的讨论,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那个沙漏的轮廓。沙漏,象征时间。扭曲,代表着非常态,悖逆。
“查一下,在科学界,尤其是物理学、材料科学或者涉及时间、空间概念的前沿研究领域,有没有哪个实验室、研究团队或者私人机构,使用过类似符号作为标识。”司徒亮开口,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另外,重点排查国内外那些从事高风险、高争议性技术研究的公司,比如生物基因编辑、人工智能、脑机接口、甚至是……一些涉及‘永生’或‘意识上传’这类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的领域。”
“永生?”苏瑾挑眉,“这扯远了吧?”
“未必。”司徒亮看向她,“范宁追求的是‘凝固艺术’,可以看作是对‘时间’的一种扭曲掌控。‘幽灵服务商’提供的杀人服务,精准如同手术,剥离了情感和随机性,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对‘生命过程’的冷酷操控。这个扭曲的沙漏,或许就代表着他们对‘时间’、‘过程’、‘生命’这些概念的某种……异常理解和企图。”
这个解释带着一种形而上的色彩,但却莫名地契合了那些罪犯身上共同的、扭曲的偏执感。
调查方向再次调整。林娜开始专注于搜索那些隐藏在学术期刊角落、私人研究网站、甚至是暗网科技论坛里的相关信息。
等待是焦灼的。司徒亮回到了事务所,窗台上的药用植物因为叶采薇不在,稍显萎靡。他难得地没有立刻投入工作,而是坐在椅子上,点燃了“醒神香”。
清雅的烟气缭绕,让他纷乱的思绪稍稍沉淀。他拿出手机,翻看着叶采薇发来的江南照片,雨巷,石桥,药圃……与南都市的喧嚣罪恶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忽然想起叶采薇信中提到的那本医道残卷,关于“镜心脉”的描述。“心如明镜,照见纤毫,然过耗则脉象浮越,如镜面生漪,神气易损。” 这段时间高强度动用“心镜”,那种浮越不稳的感觉确实愈发明显。
或许,叶采薇的古法医术,不仅能调理他的身体,也能为他理解这种能力、控制这种能力,提供一些独特的视角。
正当他思绪飘远时,加密通讯频道里响起了林娜近乎尖叫的声音:
“找到了!大神探!我找到了!”
司徒亮精神一振,立刻坐直身体:“说!”
“一个非常冷门的、已经停更多年的私人学术博客!博主是个狂热的物理学爱好者,沉迷于时间悖论和意识研究。他在一篇探讨‘意识是否能够脱离时间线性束缚’的文章配图里,使用了一个手绘的符号,和这个扭曲沙漏有八成相似!”林娜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更重要的是,他在文章里提到,这个符号是他从某个‘先驱者’的遗留手稿中看到的,象征着‘打破时间牢笼’!”
“先驱者?哪个先驱者?”司徒亮追问。
“他没明说!但是……”林娜顿了顿,声音带着难以置信,“我顺着他博客里提到的几个关键词深入挖掘,发现他曾经在一个极其隐秘的线上论坛里,参与过讨论。那个论坛的成员,大多使用匿名,讨论的内容涉及……涉及意识上传、生物机械融合、还有……‘神谕’项目!”
“神谕”!
这个词如同惊雷,在司徒亮耳边炸响!
第一卷末尾,在“磐石科技”数据中心,那个生物脑与计算机结合的实验体AI,就自称“神谕”!它提到了司徒亮的父母“触及了禁忌”!
“论坛地址!还能进去吗?”司徒亮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促。
“论坛早就关闭了,服务器数据都清空了。但我找到了几个当年可能比较活跃的成员的零星网络痕迹……”林娜的声音带着兴奋和紧张,“其中一个,经过Ip反查和身份关联推测……很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收藏家’麾下的核心技术人员之一!”
“收藏家”!“天命”组织的真正核心!
绕了一大圈,线索竟然以这种方式,再次指向了那个庞大而神秘的“天命”组织!
“幽灵服务商”,这个提供精密犯罪服务的幽灵,很可能与“天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可能就是“天命”旗下的一个分支,或者一个关联机构!他们利用这些“服务”来获取资金、测试技术、或者清除障碍!
而那个扭曲的沙漏符号,很可能就是“天命”组织内部,某个特定派系或项目的标识!
“立刻锁定那个技术人员的所有可能身份和落脚点!”老何的声音通过频道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一次,我们可能真的摸到大鱼了!”
司徒亮结束通讯,走到窗边。南都市的夜空依旧被霓虹染成暗红色。
“天命”……“收藏家”……“神谕”……扭曲的沙漏……
父母失踪的真相,自身能力的来源,以及眼前这一系列罪案的根源,似乎都即将指向同一个黑暗的深渊。
他握紧了拳头。无论深渊有多么黑暗,他都必须走下去。
叶采薇即将归来,或许能带来更多关于古法与现代科技交织的线索。而他与“天命”的最终对决,似乎也因这个意外发现的符号,拉开了新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