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镜计划”的曝光，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司徒亮内心深处一扇尘封已久的、黑暗的门。过往那些关于自身能力的困惑、碎片化的记忆、以及父母笔记中晦涩难懂的部分，似乎都找到了一个残酷的支点。
他不是天赋异禀，他是……实验品。“天命”组织在他身上，或者说在他这类“实验体”身上，倾注了扭曲的“心血”。
观察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苏瑾看着司徒亮瞬间苍白又迅速恢复冰冷的脸庞，心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言喻的心疼。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任何安慰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老何通过通讯频道了解了情况，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司徒，稳住。现在不是被情绪左右的时候，这些证据，正是我们摧毁他们的利器！”
秦疏影合上了保温杯的盖子，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她看着司徒亮，眼神不再是之前的试探和算计，而是多了一丝同为“受害者”的共鸣（如果她的“私人恩怨”属实的话）。
“‘心镜计划’是‘天命’核心项目之一，但并非唯一。”秦疏影开口道，她的声音打破了僵局，也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现实斗争，“‘普罗米修斯之火’侧重肉体与神经的改造，‘神谕’项目追求人工智能与生物脑的融合……他们就像一群疯狂的科学家，在多个方向上尝试打破人类的界限，或者说……扮演上帝。”
她掌握的情报，果然比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你知道‘心镜计划’的详细内容？”司徒亮抬起头，目光如冰锥般刺向秦疏影。他需要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的能力，关于这个计划的真相。
秦疏影摇了摇头：“具体核心数据是绝密，我接触不到。但我知道，这个计划的负责人代号‘造镜师’，是‘天命’元老之一，性格极其偏执古怪。而且，‘心镜’能力者并非只有你一个，但大部分实验体都因为能力失控或精神崩溃而……失败了。你是极少数的‘成功品’之一，也是……逃脱者。”
逃脱者。这个词让司徒亮意识到，自己或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经是“天命”的追捕目标。
“所以，他们可能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苏瑾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未必。”秦疏影分析道，“‘天命’内部派系林立，信息并非完全共享。‘造镜师’或许一直在暗中寻找你，但其他部门未必清楚。否则，你不可能安稳地活到现在，还成为警方的顾问。”
这个分析有理有据，稍稍缓解了紧张感。
“现在，‘牧羊人’落网，这些关键证据曝光，‘磐石科技’和背后的‘天命’必然会被惊动。”司徒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高速运转，“他们可能会采取极端措施，销毁证据，转移据点，或者……加大清除力度。”
“我们必须抢先动手！”苏瑾握紧拳头。
“没错。”秦疏影接过话，“趁着他们阵脚可能被打乱，利用我们手中现有的证据和‘牧羊人’（如果能撬开他的嘴），结合我掌握的关于数据中心安防的情报，制定一个详细的突袭计划，直捣黄龙！”
她的提议再次变得激进，但这一次，有了“心镜计划”证据的刺激，似乎变得更加迫切和合理。
司徒亮看向老何。老何沉吟片刻，重重一拍桌子：“干！妈的，这群无法无天的混蛋！老子就是拼着这身警服不要，也要把他们老窝端了！我向上级申请最高授权和行动支持！”
最高层面的较量，已经无法避免。
“秦小姐，”司徒亮再次看向秦疏影，这一次，他的眼神中少了几分猜疑，多了几分决绝的认可，“关于数据中心的情报，我们需要最详细的共享。包括电子安防的薄弱点、物理守卫的换岗规律、以及那些古机关陷阱的可能类型和触发机制。”
“我会把我所知的一切，毫无保留地提供。”秦疏影郑重承诺，“包括……一条可能存在的、未被记录在正式图纸上的应急通道。”
合作，在这一刻，因为共同的目标和揭露的黑暗，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化。
尽管前路未知，危险重重，但箭已上弦，不得不发。
针对“磐石科技”数据中心的最终突袭计划，正式提上日程。而司徒亮与“天命”之间，那场迟到了多年的、关于起源与终结的对决，也即将迎来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