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内,灯光惨白,空气凝滞。
司徒亮平静地看着对面的“牧羊人”,没有因为对方叫破“心镜”而流露出任何情绪。“你想说什么?”
“牧羊人”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蛊惑般的语调:“关于你父母,司徒瀚和林悦……他们不是失踪,是被‘收藏家’‘请’走的。因为他们触及了不该碰的‘真理’,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司徒亮的心脏猛地一跳,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什么东西?”
“关于‘门’。”“牧羊人”的眼神变得有些狂热,“一扇通往……新世界的‘门’。你的父母,是少数能理解并试图定位那扇‘门’的人。‘收藏家’需要他们的知识。”
“门?”司徒亮蹙眉,这个说法过于玄奥。
“更具体地说,是利用特定地质结构、能量场以及……像你这样的‘心镜’能力者,才能稳定开启的‘通道’。”“牧羊人”紧紧盯着司徒亮的眼睛,“你难道没感觉到吗?你的能力,并不仅仅是观察和推理……在某些特定地点,特定条件下,它是否曾让你‘看’到一些……不属于这个维度的光影?听到一些莫名的低语?”
司徒亮的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牧羊人”的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他记忆深处一些被刻意遗忘、或者说无法理解的碎片——在调查某些涉及古老遗迹或特殊磁场的地点时,他偶尔确实会产生一些超越物质世界的、模糊而诡异的感知,他一直将其归结于“心镜”过度使用的幻觉!
难道……那不是幻觉?
“我父母……他们还活着?”司徒亮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牧羊人”咧开嘴,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笑容:“活着?或许吧。在‘门’的那一边,时间的概念和我们不同。‘收藏家’把他们送了过去,作为……探路者。”
送了过去?探路者?这番话如同冰水浇头,让司徒亮遍体生寒。
“告诉我,‘门’在哪里?怎么开启?”司徒亮逼问,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急切。
“牧羊人”却靠回椅背,摇了摇头:“具体的坐标和方法,只有‘收藏家’和极少数核心知道。我不过是个‘牧羊人’,负责放牧世俗的‘羊群’,为伟大的计划搜集资源而已。”他的语气带着自嘲,又有一丝傲慢。
“那你告诉我这些,目的是什么?”
“目的?”“牧羊人”的笑容变得诡异而恶毒,“当然是为了……确保你一定会去数据中心。”
司徒亮眼神一凛:“什么意思?”
“因为开启‘门’的最后一个关键‘钥匙’……或者说,‘稳定器’,就被藏在数据中心最核心的‘神谕’主机房内!”“牧羊人”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那是一件古老的器物,与你父母留下的笔记,以及你身上的‘心镜’能力,同源!没有它,就算找到‘门’也无法稳定开启!你想知道父母的下落,想揭开所有的真相,就必须去那里拿到它!”
“而‘收藏家’……他也在等着你。他说,是时候让‘镜子’回归,完成它最后的使命了。”
话音落下,“牧羊人”突然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口鼻中溢出黑色的血液!
“他服毒了!”监控室内的老何骇然失色!
特警和医护人员立刻冲了进去,但已经晚了。“牧羊人”用的是一种发作极快的神经毒素,顷刻间便已气绝身亡,脸上还凝固着那疯狂而诡异的笑容。
他用自己的死,传递了一个信息,也布下了一个阳谋!
司徒亮站在原地,看着“牧羊人”的尸体被抬走,拳头死死握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父母可能未死,但身处险境;“门”与“钥匙”的存在;自身能力更深层的秘密;“收藏家”最终的目标……巨大的信息量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大脑。
“牧羊人”的目的很明确:用父母和真相作为无法抗拒的诱饵,确保司徒亮一定会闯入数据中心核心!那里等待他的,必然是“收藏家”精心准备的终极陷阱!
这是一个明知是火坑,却不得不跳的局!
安全屋的门被推开,苏瑾、老何和秦疏影冲了进来。看到司徒亮难看的脸色和地上残留的血迹,他们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苏瑾急切地问。
司徒亮缓缓抬起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冰冷与决绝。他将“牧羊人”的话简要复述了一遍。
众人听后,皆尽骇然。
“这……这太荒谬了!”苏瑾难以置信。
“但逻辑上说得通。”秦疏影却显得相对冷静,她看着司徒亮,“‘天命’追求的本就是超越常理的东西。‘门’、‘钥匙’、‘心镜’作为稳定器……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数据中心就是我们无法回避的最终战场。”
老何脸色铁青:“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不仅要摧毁数据中心,还要从龙潭虎穴里,帮司徒把他爸妈的线索找回来?”
“不止是线索,”司徒亮的声音如同寒铁,“还有那个‘钥匙’,以及……和‘收藏家’做个了断。”
所有的退路,似乎都被堵死了。突袭数据中心的行动,不再仅仅是为了正义和摧毁罪恶,更背负上了探寻真相与拯救亲人的沉重使命。
压力如山,但司徒亮的眼神却燃烧着冰冷的火焰。
“计划照旧。”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时间,提前到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