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迷宫内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但“千面人”的金蝉脱壳和那片意外获得的第二块玉琮碎片,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难平。
团队带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以及至关重要的战利品,撤离了那片光怪陆离的是非之地,回到了相对安全的临时驻地。
司徒亮的伤口在叶采薇的精心处理下已经止血包扎,但内息的紊乱和精神的损耗却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恢复的。他脸色苍白地靠在沙发上,闭目调息,试图抚平“镜心脉”因过度催动和高强度对抗而产生的震荡。
苏瑾和两名行动队员也或多或少带着些皮外伤和精力透支的迹象。所有人都沉默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沉寂,以及更深层次的凝重。
“千面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站在他们面前,虽然依旧让他逃脱,但这次正面交锋,让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个对手的可怕——不仅仅是智谋和伪装,其个人的身手、对环境的利用、以及那种视人命如草芥、将一切视为游戏的冷酷,都令人心生寒意。
叶采薇默默地为每个人准备了安神补气的汤药。她走到司徒亮身边,将温热的药碗轻轻放在他手边,看着他眉宇间化不开的疲惫和偶尔因牵动伤口而微蹙的眉头,心疼得无以复加。
“阿亮,先把药喝了。”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你内息不稳,需要静养,不能再强撑了。”
司徒亮睁开眼,接过药碗,指尖感受到她传递过来的温度,心中微暖。“我没事。”他低声说,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还没事?”苏瑾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语气带着后怕,“那家伙下手太黑了!要不是你最后关头砸了那冷却系统,后果不堪设想。”她看向司徒亮,眼神复杂,“不过……你最后是怎么看出他破绽的?”
司徒亮将空碗放下,缓缓道:“他的伪装几乎完美,但一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比如步伐的细微习惯、呼吸的特定节奏,在极端压力和药物干扰下,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原本的痕迹。我的‘镜心脉’恰好对这类细节敏感。”他顿了顿,看向众人,“更重要的是,他太自信了,自信到以为一切尽在掌控,反而忽略了最基本的变数。”
“这次让他跑了,下次不知道又会耍什么花样。”陈静忧心忡忡。
林娜虽然不在现场,但通过远程监控和数据支援,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损失了一片玉琮碎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尽快弄清楚这两片碎片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才能掌握主动权。”
就在这时,司徒亮的卫星电话响了,是韩支队打来的。
“司徒,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韩支队的声音带着关切。
“还好,人都没事。‘千面人’跑了,但留下了点东西。”司徒亮简要汇报了情况。
“人没事就好!”韩支队松了口气,随即语气又变得严肃,“不过,你们可能还得再辛苦一下。梅陇镇那边,又出怪事了。”
“梅陇镇?”司徒亮眉头一皱,他们刚从那里离开不久。
“对,就这两天,古镇核心区不少居民和商户反映,晚上睡不踏实,心烦意乱,容易发火,白天也没精神,像是集体中了邪一样。一开始以为是天气或者水质问题,但排查了都没发现异常。有人联想到你们之前破获的次声波案子,所以报了上来。”
集体失眠、烦躁?司徒亮立刻想起了之前“枕水居”遭遇的次声波袭扰。难道“千面人”贼心不死,又将目标对准了那座平静的古镇?
“我们马上过去。”司徒亮没有犹豫。梅陇镇可能隐藏着与玉琮相关的线索,而且盲眼老人的警告言犹在耳,他不能放任不管。
挂了电话,他看向队友。虽然大家都很疲惫,但没有人提出异议。对抗“千面人”和保护无辜民众,是他们的责任。
叶采薇立刻开始准备应对可能存在的声波干扰的药物和防护品。苏瑾和陈静检查装备。林娜则开始远程接入梅陇镇的公共监控和网络,寻找异常信号源。
短暂的休整后,团队再次出发,驶向那座笼罩在诡异不安中的江南古镇。每个人都清楚,这或许不是一场面对面的搏杀,但同样是与那个隐藏在暗处对手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