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毒素配方的发现,让“血色咖啡馆”案件的优先级瞬间提升到了最高级别。司徒亮第一时间向韩支队和更高层做了汇报,引起了高度重视。专门的生化危机处理小组和更高级别的国安部门开始介入,接手了对毒素配方的分析和溯源工作,并对李丽的住所进行了更彻底的封闭勘察。
司徒亮团队的工作重点,则集中在了攻克张伟的心理防线上。必须从他嘴里挖出关于“墨匠”和组织实验室的关键信息,阻止可能存在的毒素扩散。
然而,张伟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警方如何施加压力,甚至摆出新型毒素可能造成巨大危害的事实,他都始终保持沉默,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他肯定受到了极大的威胁,或者被深度洗脑了。”陈静分析道,“‘墨匠’一定有一套控制下属的严密手段。”
就在审讯陷入僵局之时,一个意外的事件发生了。
负责看守拘留所的民警报告,张伟在拘留室内试图用磨尖的牙刷柄自残,幸好被发现及时,没有造成生命危险,但手腕被划破,流了不少血。
“自杀?”苏瑾接到消息后感到诧异,“他之前虽然崩溃,但并没有表现出强烈的自杀倾向啊。”
司徒亮立刻赶往医院——张伟被送去进行伤口处理和心理评估。
在医院病房外,司徒亮遇到了刚刚给张伟做完包扎的医生。医生随口说了一句:“这嫌疑人还挺怪,包扎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嘴里一直小声念叨着什么‘镜子……碎了……影子没了……’之类的胡话,听不太清。”
镜子碎了?影子没了?
司徒亮心中猛地一动!这不像是在说粉饼盒的镜子!更像是一种……暗号或者特定的心理暗示!
他立刻走进病房。张伟躺在病床上,手腕缠着绷带,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地看着天花板。看到司徒亮进来,他瞳孔微缩,闪过一丝极度的恐惧,随即又恢复了死寂。
“镜子碎了,影子也没了。”司徒亮走到床边,缓缓地、清晰地重复了这句话。
张伟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司徒亮,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
“他们给你的指令,对吗?”司徒亮逼近一步,声音低沉却带着穿透力,“任务失败,或者面临暴露风险时,‘镜子’就会碎掉,你这个‘影子’也必须消失。自杀,是你最后的任务。”
张伟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显然情绪激动到了极点。
“他们在哪里?”司徒亮紧紧抓住这个机会,“‘墨匠’在哪里?实验室在哪里?说出来,我们可以保护你!你不想白白死掉,对吧?你不想那些危险的毒素流出去害死更多人吧?”
“保……保护?”张伟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类似嘲讽的光芒,“你们……保护不了……谁也……保护不了……”
他猛地抬起没受伤的手,指向病房的窗户,脸上露出一个极其诡异而扭曲的笑容,然后头一歪,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晕了过去。
医护人员立刻进行抢救。司徒亮则快步走到窗边,窗外是医院的后院,空空荡荡,只有几棵在夜风中摇曳的树木。
张伟最后指窗外是什么意思?是随意一指,还是……某种暗示?或者,只是一种精神崩溃下的混乱行为?
但“镜子碎了,影子没了”这句话,以及张伟那绝望而诡异的反应,深深印在了司徒亮的脑海里。这无疑是一种严酷的心理控制机制,确保下线人员在失败时能够“自我清理”。
对手的组织严密性和对成员的控制力,远超寻常犯罪集团。
张伟虽然暂时被抢救过来,但精神状态极差,无法再进行有效讯问。这条线,似乎彻底断了。
回到指挥部,气氛压抑。虽然阻止了张伟自杀,但关键信息依旧没有获取到。
“看来,‘墨匠’和他的组织,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难对付。”苏瑾叹了口气。
司徒亮没有说话,他走到白板前,看着上面“墨匠”、“暗影阁”、“新型毒素”、“心理控制”这些关键词。
张伟这条“尾巴”是断了,但通过他,他们至少确认了几个关键信息:
存在一个技术力强大、纪律严密的非法组织。
该组织涉足高科技犯罪和生化武器研发。
他们拥有成熟的心理控制手段。
李丽的死,是因为她触及了该组织的核心秘密。
这个组织,与一直隐藏在暗处的“天命”,是否存在某种关联?还是说,这是另一个独立的、同样危险的阴影?
司徒亮感觉,眼前的迷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扩散到了更广阔的领域。他们刚刚解决了一个案子,却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释放出了更多、更危险的未知。
他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心中没有丝毫破案后的轻松,只有更加沉重的责任感和紧迫感。
与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的战争,还远未结束。而下一次交锋,会在什么时候,以何种形式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