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的出租屋位于一栋老式居民楼的六楼,没有电梯。楼道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现场已经被先期赶到的派出所民警严密封锁。司徒亮一行人快步上楼,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回响。
出租屋的门开着,技术队的同事正在门口进行初步处理。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酒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沉闷气味从屋内飘出。
司徒亮戴上手套鞋套,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屋子不大,一室一厅,陈设简单甚至有些简陋。客厅的茶几上,散落着几个空啤酒罐,一个透明的塑料药瓶倒在一旁,盖子打开,里面空空如也。药瓶旁边,放着一个喝了一半的白酒瓶,以及一个皱巴巴的白色信封——那就是所谓的“遗书”。
阿杰的尸体倒在客厅通往卧室的门口,穿着睡衣,面色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白色,瞳孔散大,已然没有了生命体征。
现场看起来,确实像是一个心灰意冷之人的自杀现场。门窗完好,从内部反锁,没有搏斗痕迹,物品摆放也相对整齐。
“遗书内容是什么?”司徒亮问先期抵达的现场负责人。
负责人将装在证物袋里的遗书递过来:“大致内容是说自己生活失败,欠了高利贷,看不到希望,选择解脱之类的。笔迹初步比对,像是他本人的。”
司徒亮快速扫了一眼遗书,内容空洞,套话连篇,确实符合那种模板化的自杀遗书特征。但他注意到,遗书的落款日期,墨迹似乎比其他部分稍微新一点点,虽然差别极其细微,但在他的“镜心脉”感知下,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协调。
“药瓶和酒瓶检测过了吗?”他转向技术队员。
“药瓶确认是装强效安眠药的,上面只有死者本人的指纹。酒瓶上也是,只有他的指纹。酒杯在厨房水池里,洗过了,但残留检测出安眠药和酒精成分。”
一切证据,似乎都完美地指向了自杀。
苏瑾不甘心地环顾四周:“怎么可能这么巧?我们刚找到他,他就自杀了?还留下这么一封狗屁不通的遗书?”
司徒亮没有说话,他开始在屋内仔细勘查。客厅,厨房,卧室,卫生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卧室的电脑主机箱被拆开了,里面的硬盘不翼而飞。显然,有人先一步拿走了可能存储着关键数据的硬盘。
在卫生间洗手池的排水口滤网里,技术队员发现了一小截极其细微的、不同于死者发质的棕色短发。
在靠近门口的地毯纤维上,提取到了一种非本户常用的、带有淡淡机油味的鞋印残留,鞋码不大。
最重要的是,司徒亮在检查窗户锁扣时,发现内侧的金属扣片上,有一道极其新鲜的、几乎看不见的细微划痕,像是被什么坚硬的薄片工具轻轻撬动过。而窗户虽然从内部反锁,但老式的锁具结构并不复杂。
“他不是自杀。”司徒亮直起身,语气斩钉截铁,“这里是谋杀现场,被精心伪装成了自杀。”
他指向那些疑点:“遗书墨迹的细微差异,可能是在胁迫下书写,或者事后伪造。被拆走的硬盘,说明有人要消灭电子证据。陌生的短发和鞋印,证明有外人来过。窗户锁扣的划痕,表明锁具可能被从外部技术性开启后又重新锁上!”
“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苏瑾看向那扇老旧的窗户。
“可能性很大。这里是六楼,但对于受过训练的人来说,并非不可能。或者,他们用了某种我们还没想到的方式。”司徒亮眼神冰冷,“这是一个极其专业的灭口行动。凶手清理了大部分痕迹,伪造了完美的自杀现场,但他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绝望之中,似乎又透出了一丝微光。只要证明是他杀,就能顺藤摸瓜,找到灭口的人!
“立刻扩大搜索范围!排查小区及周边所有监控!寻找案发时间段内的可疑人员和车辆!重点排查具备攀爬或开锁技能的人员!”司徒亮下令,声音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对手虽然狡猾狠辣,但只要他们露出哪怕一丝破绽,就必将被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