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阁”旧货市场位于吴州老城区的边缘,藏在一片即将拆迁的破败巷弄深处。
这里与其说是市场,不如说是一个巨大而杂乱的仓库集合体,充斥着年代久远的家具、电器、书籍以及各种难以归类的生活杂物,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霉变的气味。来这里的人大多是些怀旧的老人或者猎奇的游客,平日里门可罗雀。
司徒亮一行人没有大张旗鼓,而是化装成普通淘货客,分散进入市场。根据周峰生前的零星提及和他自己的模糊记忆,司徒亮大致记得周峰租用的那个小储藏格,位于市场最里面、靠近废弃锅炉房的一个偏僻角落。
穿过堆满破旧沙发的通道,绕过散发着怪味的旧书堆,他们来到了市场的最深处。这里光线昏暗,几乎无人踏足。一面斑驳的墙壁上,嵌着一排排如同蜂巢般的小型金属储物柜,大部分都锈迹斑斑,挂着的锁头也早已腐朽。
“应该就是这一片了。”司徒亮压低声音,目光在那些几乎一模一样的储物格上扫过。编号早已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这么多格子,怎么找?”苏瑾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柜子,感到一阵头疼。
司徒亮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再次回想周峰当年说过的关于这个“百宝箱”的话。周峰说过,他的格子位置很特别,是“唯一一个能看到锅炉房排气扇影子的”。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那个早已停止运转的废弃锅炉房,巨大的排气扇叶片凝固在锈蚀中。他调整着角度,仔细观察着光线和影子的投射。
下午的阳光透过高处破损的窗棂,斜斜地照射进来。随着时间推移,光影缓缓移动。终于,在某一刻,排气扇扭曲的阴影,恰好落在了一排储物格中,其中一个格子的锁孔位置!
就是这里!
司徒亮快步走上前。这个格子看起来和其他并无二致,挂着一把老旧的、样式普通的铜锁。
“钥匙呢?”苏瑾问。马魁只说了符号,没说钥匙。
司徒亮看着那把锁,又想起了周峰的玩笑——“密码就是用我们暗号变的”。暗号是图形,如何变成开锁的密码?
他仔细观察着锁具。这是一把老式的弹子锁,锁芯似乎有些特别,上面隐约有一些极其细微的划痕。他心中一动,从多功能工具刀上取下一根细长的探针,小心翼翼地伸入锁孔。
他回忆着那个符号——圆圈,套着歪斜的十字,十字一端伸出。这像不像是……锁芯内部的结构?圆圈代表锁芯外壳,十字代表弹子?伸出的部分,代表需要特定角度或者顺序?
他尝试着用探针感受锁芯内部弹子的位置和压力,同时脑海中模拟着符号的形态。他轻轻拨动探针,按照某种特定的顺序和角度,试探着那些看不见的弹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队员们警惕的呼吸声。司徒亮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小小的锁孔之中。
突然,“咔哒”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
锁,开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司徒亮缓缓取下铜锁,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储物格的小门。
格子里空间不大,只放着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巴掌大小的长方形物体。
司徒亮小心地将它取出,入手沉甸甸的,像是金属。他走到光线稍亮的地方,一层层打开油布。
里面露出的,是一个军绿色的、样式老旧的铁皮盒子,上面还印着模糊的五角星图案,像是一个几十年前的军用文具盒。盒子本身也带着一把小锁,但这把锁是密码锁,上面有四个可以滚动的数字轮。
又是一个锁!
而这一次,密码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