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围剿的战果被迅速清点整理。那几箱“货物”被紧急送往吴州,由叶采薇和陈静牵头组成的专家组进行鉴定和分析。三名俘虏被分开突击审讯。
东山市局发动了大量警力,对全市可能的“二号撤离点”进行拉网式排查,包括私人码头、废弃工厂、偏僻民宿等,但一无所获。对方如同蒸发了一般。
林娜那边对加密频道的追踪也遇到了阻碍。信号在码头战斗结束后就彻底沉寂,无法定位。对俘虏通讯设备的分析显示,他们使用的是一次性的、经过高度加密的通讯模块,无法反向追踪源头。
“医生”和那个风衣男人,利用码头行动的混乱和金蝉脱壳,成功摆脱了追踪。
线索似乎再次中断于东山市。
指挥部里气氛凝重。一次次接近核心,却又一次次被对方溜走,这种挫败感折磨着每一个人。
“我们不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东山。”司徒亮打破了沉默,“‘医生’命令启动‘候鸟’方案,转移‘货物’,这说明吴州的核心据点可能已经感到极度不安全,正在准备大规模转移或隐匿。我们必须在他们完成转移之前,找到他们在吴州的巢穴!”
他的目光投向电子地图上那个被重点标注的“兴旺物流”仓库。那里,是目前已知的、最可能的核心据点。
“对‘兴旺物流’的监视有什么新发现?”司徒亮问道。
负责监视的队员汇报:“仓库最近几天进出车辆明显减少,而且都是在深夜进行。我们观察到有人员在搬运一些箱体设备上车,动作很快,显得很匆忙。符合转移特征。”
“他们可能要跑!”苏瑾说道。
“不能再等了!”司徒亮下定决心,“准备对‘兴旺物流’仓库发起突击行动!趁他们转移之际,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直接强攻一个防守严密、情况不明的敌方据点,风险极高。很可能再次遭遇如同黑云山基地那样的陷阱和激烈抵抗。
“我们需要一个内应,或者,一个能让我们悄无声息潜入的机会。”司徒亮沉吟道。
他想起了阿杰资料中提到的“清道夫联络节点及应急协议”。除了东山的“听海轩”,在吴州本地,是否也存在类似的、尚未被发现的应急联络点?这些联络点,可能掌握着仓库内部的某些信息,或者,能提供潜入的途径?
“林娜,重新梳理阿杰的所有资料,尤其是关于吴州本地的信息,寻找任何可能被我们忽略的、与‘兴旺物流’仓库内部结构、安保措施或者人员相关的线索!哪怕是再细微的碎片信息也不要放过!”司徒亮下令。
同时,他让苏瑾再次提审“磐石科技”的周强。虽然周强自杀未遂,伤势严重,但或许在弥留之际,或者在某些特定刺激下,能透露出一点信息。
林娜团队再次投入到对阿杰数据废墟的挖掘中。这一次,他们聚焦于所有与“仓库”、“物流”、“安保”、“监控”等相关的数据碎片,进行交叉比对和关联分析。
数小时后,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发现引起了林娜的注意。在阿杰的一个废弃网络聊天记录缓存中,发现了他与一个昵称为“仓库保管员”的账号的几句闲聊。聊天内容大多是抱怨工作无聊、工资低之类的牢骚,但其中一句,阿杰开玩笑地说:“你们那破仓库守得跟铁桶似的,连只老鼠都溜不进去,也就通风管道还能喘口气吧。”
“仓库保管员”回了一句:“哼,通风管道?早就加装了声波感应和红外了,鸟都飞不过去!”
通风管道!
对方提到了通风管道,并且加装了先进的感应设备!
这看似随意的对话,却透露出一个关键信息——“兴旺物流”仓库的通风系统,虽然是潜在的薄弱点,但已经被重点防护!
那么,如果能够找到方法干扰或者屏蔽这些感应设备,通风管道是否就能成为潜入的路径?
林娜立刻将这个发现汇报。
司徒亮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一个可能的方向!仓库的通风系统为了维持空气流通,管道通常四通八达,如果能突破入口处的感应防线,就有可能深入其内部。
“技术部门,立刻研究针对声波感应和红外监测的便携式干扰屏蔽方案!要小型化,高效化!”司徒亮立刻部署。
另一方面,苏瑾对周强的审讯依旧没有进展。周强伤势过重,大部分时间处于昏迷和半昏迷状态,偶尔清醒也拒绝开口,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彻底放弃了求生的欲望。
就在众人以为这条线也要断了的时候,叶采薇提出了一个建议。她仔细检查了周强的伤势和身体状况后,对司徒亮说:“他的身体机能衰竭很严重,常规审讯手段恐怕无效。但是……他的意识深处,可能还残留着一些碎片化的记忆。或许……可以尝试用‘镜心脉’结合针灸,进行深度刺激和引导。”
她看向司徒亮:“但这非常危险,不仅对施术者消耗巨大,而且如果控制不好,可能会对他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甚至……直接导致死亡。”
这是一个伦理和风险极高的选择。
司徒亮看着监护仪上周强微弱的心跳曲线,沉默了片刻。周强是重要的知情人,但也同样是罪行累累的罪犯。
“有多大把握能获取有效信息?”他问叶采薇。
“不足三成。”叶采薇如实回答,“而且信息可能是碎片化的,无法保证完整性。”
三成把握,换取可能的关键情报,同时承担着致其死亡的风险。
司徒亮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准备一下,我来施术,你从旁协助,务必稳住他的生机。”
为了阻止更大的悲剧,为了揭开最终的真相,有些风险,必须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