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惠民菜市场总是被第一缕晨光唤醒。凌晨四点半,李婶推着装满海鲜的三轮车走进市场,咸湿的海风气息混着菜市场特有的泥土味扑面而来。她的摊位在市场东头,是个老字号海鲜摊,红底白字的 “李婶海鲜” 招牌挂了十年,每天凌晨五点准时开摊,高档海鲜总是被她小心地摆在最里面的冷藏柜里 —— 波士顿龙虾、帝王蟹、进口三文鱼,这些是她上周刚从青岛渔港进的货,单只龙虾就卖两百多,是摊位里最赚钱的品类。
可今天,当李婶掀开摊位的蓝色防水布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冷藏柜的玻璃门被撬开,里面空荡荡的,原本码得整齐的 5 只波士顿龙虾、2 只帝王蟹、3 条三文鱼全没了踪影;摊位的木质台面被蹭得乱七八糟,几个空的泡沫箱倒在地上,箱底还沾着没化完的盐冰(李婶特意用来保鲜的,比普通冰块融化慢,还能去腥);防水布的边缘有一道长长的划痕,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割过,上面沾着几根淡褐色的纤维,不是海鲜摊常用的尼龙材质。
“我的龙虾!我的帝王蟹!” 李婶的声音瞬间哑了,她扑到冷藏柜前,手指抚过被撬坏的锁扣 —— 锁是黄铜的,边缘有明显的金属划痕,不是暴力砸开的,而是用工具慢慢撬开的,锁芯里还卡着一点银白色的金属碎屑;地面上,盐冰水渍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反光,水渍边缘有不规则的印记,像是车轮压过的痕迹,但比市场里三轮车的轮印窄,更像是小推车的。
最早发现异常的是隔壁卖猪肉的王哥,他正扛着半扇猪肉过来,看到李婶瘫坐在地上,赶紧放下猪肉过来扶:“李婶,咋了这是?谁把你东西偷了?”
“王哥,我的高档海鲜全没了!刚进的货,还没卖呢!” 李婶哭得直抹眼泪,“昨晚我锁得好好的,冷藏柜还加了链锁,怎么就没了呢?”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早市。市场管理员老周匆匆赶来,手里攥着一串钥匙,脸色比李婶还急:“李婶,你别急,我这就调监控!咱们市场虽然老,但东头刚好装了个新摄像头,应该能拍到点啥!”
司徒亮和苏瑾赶到时,菜市场已经围了不少摊主和早起的顾客。李婶的海鲜摊一片狼藉,蓝色防水布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划痕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冷藏柜的玻璃门歪在一边,锁扣上的划痕还泛着金属光泽;地面的盐冰水渍已经开始融化,边缘的轮印越来越模糊,老王正蹲在地上,用特制的试剂喷洒水渍 —— 这是为了固定盐分痕迹,防止融化后证据消失。
“李婶,昨晚几点收的摊?最后一个看到你摊位的是谁?” 司徒亮蹲下身,仔细观察冷藏柜的锁扣,划痕宽度约 0.3 厘米,深度均匀,像是用扁平的金属工具撬的,不是普通的螺丝刀;他又拿起一块沾着盐冰的泡沫箱碎片,闻了闻,除了海鲜的腥味,还有一丝淡淡的柴油味,“你这泡沫箱平时接触柴油吗?”
李婶摇摇头,接过碎片:“我这箱子都是装海鲜的,哪会碰柴油?只有市场外那些批发商的货车才用柴油,他们偶尔会来我这进货。”
老王这时用紫外线灯照射防水布上的淡褐色纤维:“亮哥,这纤维是粗帆布的,不是海鲜摊的尼龙防水布,也不是猪肉摊的猪毛,倒像是批发商用来装货的帆布包材质;而且纤维上沾着点柴油,和水渍里的柴油成分一致!”
林娜很快调取了市场东头的监控:“亮哥,监控只覆盖摊位前的通道,摊位后面(靠近仓库的方向)是盲区。昨晚八点到今早四点,监控拍到三个人在李婶摊位附近停留过 —— 八点十分,隔壁王哥收摊时,在李婶摊位前站了一会儿,好像在捡什么东西,停留了一分钟;九点零五分,市场管理员老周过来巡查,用钥匙打开过李婶摊位旁边的仓库门,停留了五分钟;凌晨三点半,一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推着小推车过来,停在李婶摊位后面的盲区,十分钟后推着车离开,小推车用帆布盖着,看不清里面装的啥。”
这三个人,成了初步的嫌疑人。司徒亮分工:
?苏瑾:走访王哥、老周,核实他们的行踪、工具(王哥有剔骨刀、老周有扳手),查看他们的交易记录(是否突然出现高档海鲜);
?老王:检测锁扣上的金属碎屑(成分、是否与嫌疑人工具一致)、防水布纤维(来源)、水渍里的柴油(是否与批发商货车一致);
?林娜:查市场进货记录(李婶的海鲜库存、近期批发商名单)、老周的钥匙使用记录(案发前后是否打开过李婶摊位)、凌晨灰色外套男人的身份(是否是批发商);
?自己:勘查李婶摊位后面的盲区(是否有小推车轨迹、帆布纤维)、仓库附近的地面(是否有柴油痕迹)。
苏瑾先找到王哥,他正在给顾客切猪肉,手里的剔骨刀闪着寒光:“我昨晚收摊时,看到李婶摊位前掉了个塑料袋,捡起来扔了,没碰她的冷藏柜!我卖猪肉的,偷海鲜干啥?又不会做!” 王哥的剔骨刀刀刃宽度 0.5 厘米,比锁扣划痕宽,刀身上没有金属碎屑;他的交易记录里全是猪肉,没有海鲜,最近也没有大额进账,只是他摊位的血水确实经常淌到李婶摊位,两人吵过几次架。
然后是老周,他坐在市场办公室里,面前摊着账本,脸色发白:“我昨晚巡查是常规检查,打开仓库门拿了个手电筒,没碰李婶的摊位!我有她摊位的备用钥匙(怕她忘带),但我发誓没动!” 老周的钥匙串上有一把扳手,宽度 0.3 厘米,和锁扣划痕一致,但扳手没有金属碎屑;账本显示他最近有亏空(市场租金没收齐),欠了外债,但他说 “再穷也不会偷东西”。
林娜这时查到了批发商名单:“亮哥,经常来李婶这进货的批发商叫赵大海,开一辆蓝色货车,用柴油,平时穿灰色外套,和凌晨监控里的男人特征一致!他昨天下午还来李婶这看过海鲜,问‘帝王蟹多少钱’,李婶说‘明天开始卖’,他还拍了照片!”
司徒亮立刻让林娜查赵大海的货车轨迹:“凌晨三点,他的货车 GpS 显示在市场外的小巷停留过,三点半进入市场,四点离开,方向是市区的‘渔港餐馆’—— 这家餐馆经常从赵大海那进高档海鲜!”
老王这时完成初步检测:“锁扣上的金属碎屑是镀锌钢,和赵大海货车上的扳手成分一致;防水布纤维是赵大海帆布包的(他的包有个破洞,纤维就是从那掉的);水渍里的柴油和赵大海货车的柴油样本 100% 吻合!”
线索渐渐指向赵大海,但他有不在场证明 —— 赵大海说凌晨三点在外地拉货,有货主作证。司徒亮走到李婶摊位后面的盲区,地面有淡淡的小推车轨迹,轨迹上沾着盐冰的盐分(用试剂检测显蓝色),一直延伸到市场后门,门外的小巷里,还有几滴未干的柴油,与赵大海货车的一致。
菜市场的晨光越来越强,盐冰水渍在慢慢融化,李婶的哭声还在耳边。司徒亮看着锁扣上的划痕、防水布的纤维、地面的柴油痕迹,心里的疑问越来越清晰:赵大海的不在场证明是真的吗?货主会不会是他的同伙?他的帆布包破洞、货车柴油、扳手痕迹,都完美契合现场,只差最后一步 —— 找到失窃的海鲜,确认他的转卖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