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丽云说的确实是一个问题，原石在未切开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如果让人用低价拍走，确实会让人恼火。
但眼下有没有其他更适合的拍品，怎么处理才妥帖？
赖永昌思索了一番，计上心头：“为了以防万一，可以切一刀之后再开始竞拍出价。
“如果切垮了，也不可惜，大不了再换一件拍品。
“如果切涨了，自然会拍出更高的价格。
“而且，我们也可以学陆星岚的做法，自己拍回来也不是不行。”
庞丽云听了老公的话，不由得眼睛一亮：“老赖，还是你的办法好！
“亦凡，听明白了吗？就按你爸说得做。
“我现在就让人从楼下珠宝总店把那块石头和切石机搬过来，现场开切。”
经过一番心理调节，赖亦凡已经收拾好了心情，答应道：“妈，放心吧，我知道了。
“我先上台作介绍，给你们搬石头争取时间。”
赖永昌和庞丽云欣慰点头，儿子这么短的时间能收拾好心情，已经算是很不错，希望他以后能更长进一些吧。
主持人宋诗瑶cue完流程，台下又是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在掌声中，赖亦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礼服，露出恰到好处的优雅表情，从容上台。
在发言台前站定，把麦克风拔高了一些，赖亦凡道：
“感谢各位嘉宾对这次拍卖会的支持，下面我要介绍的是本次拍卖会最后一件拍品。
“这件拍品可能很多朋友都听说过。
“10年前，我父亲在北缅公盘斥资1亿8000万拍下了一块重达2吨的全赌原石毛料！”
这句话一出来，很多对翡翠及原石有所较了解的人都惊呆了。
直播间里更是掀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难道是那块石头？号称‘原石之王’的大家伙？！”
“什么是‘原石之王’？这名字也太高调了！”
“‘原石之王’这名字其实一点都不高调，可谓是一块传奇的赌料！这是迄今为止售价最高的一块赌料，有专门的百科以及论坛。围绕这块赌料甚至还召开了几场座谈会，出了好几本书。”
“我勒个去，有这么牛逼吗？”
“就是这么牛逼！这块全赌的毛料是12年前出坑的，来自北缅莫东沙场口。
“这块石头具有钟乳石的皮壳，是经典的莫西沙玻璃种表现，被誉为史上最大、最完美、最昂贵的宝石级原石。
“重达2吨，估值过亿，可谓‘前无古料，后无来石’。
“出坑后，一直备受各界关注，但因为风险太大，一直没有人接手。
“在10年前的北缅公盘上，这块原石终于被赖家主耗资1亿8000万拍下，后来用一年多的时间才运回国内，放在了赖氏珠宝总店当作镇店之宝，迄今没有切开，连开窗都没有开。
“这块原石现在基本上已经成为赖氏珠宝的一个符号，或者一个网红打卡点，其意义恐怕已经超过了石料本身的价格！
“没想到赖家主竟然肯把这块石头拿出来，不管能拍出多少钱，都算极有诚意了。”
“哇，原来如此，确实足够有诚意！”
“赖家主这次算是大出血了。”
“期待，看看哪位好汉能拿下这块牛逼的石头！”
“我虽然无力参与，却不由得有点激动，几乎所有的玉石爱好者都一直关注着这块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切开，见证一段传奇的诞生！”
“666，价值近2亿的全赌料，还真是没见过！加上运费，已经不止2亿了！当初赖家敢拍下来，真是财大气粗！”
“那可不，一般人可不敢拍，只有赖氏这种实力强大的家族才敢出手。”
“放在赖氏珠宝总店10年，光一个广告效应都早就收回成本了吧？”
“说到底，还是实力雄厚，2个亿的东西买回来当摆件。”
“这能算简单的摆件吗？这么多年给赖氏珠宝带来的效益早就远远超过了其本身的价值！”
“要是切出来，能值多少？”
“一看你就是小白，全赌毛料没切之前才有想象力。一旦切开，就要听天由命了。一刀天堂，一刀地狱，如果切不出翡翠，那就一文不值。”
“怪不得赖家拍回来当摆设，万一切垮就一文不值，还不如一直摆着，只要不切开，就一直有话题度！”
“可是今天为什么会拿出来拍卖呢？”
“‘原石之王’的噱头不可能用一辈子。10年了，作为一个噱头，其价值基本上已经压榨干净了。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发挥它最后的余热。不管拍出多少价格，赖家都算稳赚不赔。”
“我勒个去，999，豪门大族的心眼就是多，一切都是利益，全是生意和算计。”
“不算计怎么发财？人家的祖先或许就是因为精于算计才发财的。好几代人算计下来，才有了如今的家族兴盛！”
“有道理，我祖先当初怎么不算计算计呢？只恨祖宗不努力！”
“真是你祖宗的好孝子贤孙！”
……
赖亦凡看到台下众人的表现，感觉非常满意。
看来这个“原石之王”今天也算是发挥了其最后的价值，死得其所。
赖亦凡继续道：“众所周知，赌石有风险，一刀天堂，一刀地狱。
“各位都是来给赖氏捧场的，都是好朋友，我们赖氏自然不希望大家承担太大的风险。
“所以，我跟父亲商量了一下，决定从中间切一刀，再请大家出价。
“如果切垮了，我们赖氏会重新送一件拍品过来。
“如果切涨了，大家就可以尽请出价，价高者得，也不用承担风险。”
赖亦凡的话刚说完，台下就传来嘈杂的议论声。
这话的问题很大，表面上确实没有什么毛病。
但仔细想想，简直是精明至极，一箭双雕。
首先赖家可以把损失控制在2个亿之内，就算切垮了，赖家最多损失2个亿。
如果切涨了，赖家脸上也有光.
不管拍出多少钱，20亿还是30亿，这笔钱都算赖家捐的。
而拍到原石的人，肯定出价不菲，但不会因此赚很多，甚至不赚钱。
赖家人果然精明，怪不得能几代人就能崛起，真能算计！
保底不亏，大概率大赚！
不过这么做，各大家族也是能接受的。
起码不会花好几个亿拍回去一块破石头，能有个保底。
直播间里，也有高手在解读赖家这么做的原因，网友们又是一阵唏嘘。
有钱人的心眼怎么这么多？是不是额外充值买的？
……
随着赖亦凡的介绍，工作人员已经从楼下的赖氏珠宝总店里把原石和激光切石机搬了过来。
再次看到这块巨大的“原石之王”，现场很多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瞻仰这块具有传奇色彩的赌石毛料了。
一旦切开，就再也回不去。
一切都尘埃落定，是垃圾，还是宝玉，就在这一刀之间。
……
陆星岚微微俯身靠过来，小声道：“许总工，你觉得这块石头怎么样？”
许遂一愣，你问我干什么？我又不懂这个！
“陆总，你家开着珠宝店，你应该比我懂这个吧？”
陆星岚轻轻摇头：“我只能算略懂，但并不算精通，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许遂耸耸肩：“陆总，我是搞维修的，连略懂都谈不上。”
陆星岚双眸微微眯起：“许总工，我有一种预感，你似乎能做些什么。
“要不然，许总工，你操作一下，我们打打这块石头的主意？
“如果赚了钱，我们一人一半，怎么样？”
许遂不知道陆星岚打的什么鬼主意，但他不上当：
“陆总，你家大业大，还在意一块石头吗？
“几个亿而已，对你来说，根本不算发财，你何必如此上心？”
陆星岚呼气如兰，低声侃侃而谈：“你以为我是为了钱？
“别说不挣钱，就算是花钱，只要能让赖家吃瘪、吃亏，我都会去做。
“真的切出翡翠来，分你8成，我只收个加工费，你干不干？”
许遂依旧拒绝：“陆总，你别说分我8成，就算分我10成，我也没有办法。
“这么多人看着，还在现场直播，我怎么动手脚？
“这石头跟之前的画不一样，画可以用障眼法做个替换。
“这原石这么大，我也没有一模一样的一块，你让我怎么搞？”
陆星岚不管那些，有些不讲理地道：“那就看许总工的本事了，我对你有信心。
“至于你说10成，没有问题。
“弄回去之后让师傅估计，我按照市场价全价折现给你。”
许遂撇嘴：“十成的价格也没多少吧？关键是我真的搞不来。”
陆星岚诱惑道：“许总工，或许你不太懂翡翠。
“这么大的原石，如果切出玻璃种，甚至帝王绿。
“价值少则三五十亿，多则过百亿。
“我一分钱不赚，全是你的。
“你要想清楚，是百亿的现金，而不是价值百亿的股份。
“许总工一举就能登上富豪排行榜，彻底实现财富自由。
“从此族谱单开一页，成为豪门也不是不可能。
“另外，你别忘了，赖亦凡可是找人杀过你。
“虽然没有成功，但也是生死大仇。
“你就不想往仇人的心脏上插一刀吗？
“而且这还可能是价值上百亿的一刀，许总工真的不想试试吗？”
许遂：“……”
玛德，这娘们好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