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祝家庄内堡,梁山士兵正忙着搭建云梯。
营寨最高的土台上,宋江一身红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他手扶腰间佩剑,望着近在咫尺的内堡,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笑容:“军师,明日一早,便可破堡,独龙冈便是我梁山的天下了!”
身旁的吴用摇着羽扇,目光扫过内堡紧闭的大门,眼中闪过一丝笃定,附和道:“哥哥所言极是!外庄已破,祝朝奉、祝龙、栾廷玉尽数殒命,只剩祝虎祝彪带着些残兵困在这弹丸之地,断水断粮已有一日,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宋江哈哈大笑,声音洪亮,足以传到内堡之中:“想当初祝家庄何等嚣张,自以为有盘陀路、连珠弩便能高枕无忧,如今还不是沦为我梁山囊中之物!
拿下独龙冈,济州便门户大开,到时候招兵买马,扩充势力,这天下早晚有我宋江一席之地!”
吴用微微颔首,随即收敛笑容,对身旁的亲兵吩咐道:“去,取个喇叭来,我再劝他们一劝。毕竟强攻难免折损弟兄,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亲兵很快取来青铜喇叭,吴用接过,走到土台边缘,对着内堡方向高声喊道:“祝家庄内的弟兄听着!如今外庄已破,祝朝奉、祝龙、栾教师皆已战死,你们已是瓮中之鳖,再无援兵可盼!”
他的声音透过喇叭传得极远,清晰地落在每一个庄丁耳中。内堡城墙上,祝虎浑身是伤,左臂的箭伤还在渗血,他拄着长枪,死死盯着梁山营寨的方向,听到吴用的话,眼中满是怒火。
吴用顿了顿,语气放缓了几分,带着几分诱骗:“我家公明哥哥素有好生之德,今日在此许诺,只要你们打开内堡大门,放下武器投降,过往罪责一概不究,不仅不杀一人,还会给你们分发粮食,让你们各自回家与家人团聚!”
这话一出,内堡的庄丁们难免有些动摇,一个个面面相觑,眼中闪过挣扎。毕竟谁都不想死,若是真能活下来,谁愿意拼着性命死守这残破的内堡?
祝虎见状,猛地咳嗽一声,咳出一口血沫,高声道:“弟兄们莫听他花言巧语!梁山贼寇素来言而无信,攻破城池后哪次不是烧杀抢掠?
我父兄的下场便是前车之鉴!今日我们死守内堡,便是为了守住祝家庄的骨气,就算是死,也绝不能向贼寇低头!”
吴用听到祝虎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陡然变得狠厉:“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已给过你们机会,既然你们执意顽抗,那就休怪我梁山心狠!
明日一早,我军必攻破内堡,到时候定当血洗寨子,鸡犬不留!男女老幼,一个不留!”
“贼子休狂!” 祝虎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对着梁山营寨的方向怒声嘶吼,声音因悲愤而沙哑,
“吴用你这奸贼!梁山这群乱臣贼子!你们名为替天行道,实则四处作乱,烧杀抢掠,残害无辜百姓!我父一生守着独龙冈,从未害过一个良善之人,我大哥祝龙力战而死,栾教师忠心护庄,却都死在你们这些贼寇手中!”
他指着梁山营寨,字字泣血:“我祝虎今日在此立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父兄皆战死沙场,我若是降了你们,还有何颜面见祝家的列祖列宗,还有何颜面称之为人!你们有本事便攻上来,我祝家庄的弟兄就算是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拉上你们这些贼子垫背!”
这番话掷地有声,满是悲愤与决绝,瞬间点燃了内堡庄丁们的士气。
原本有些动摇的庄丁们纷纷攥紧了手中的武器,高声喊道:“宁死不降!与贼寇拼了!”
土台上的宋江听到祝虎的怒骂,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明日攻破内堡,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吴用轻轻摇了摇羽扇,安抚道:“哥哥息怒,不过是些困兽之斗罢了。既然劝降不成,便让弟兄们趁热打铁,再攻一轮,或许今夜便能破堡!”
话音刚落,梁山阵中突然冲出一人,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手持一把朴刀,高声喊道:“公明哥哥!军师!何须等到明日!某家愿带一队弟兄,打头阵攻城!定要拿下这内堡,生擒祝虎、祝彪,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众人定睛一看,正是梁山头领陶宗旺。这陶宗旺本是庄家田户出身,力气极大,惯会使一把朴刀,作战勇猛异常,只是性子有些鲁莽,见祝彪如此嚣张,早已按捺不住。
宋江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问道:“陶兄弟有此志气,甚好!只是这内堡虽小,却极为坚固,庄丁也皆是死士,你可有把握?”
陶宗旺拍着胸脯,大声道:“哥哥放心!不过是些残兵败将罢了,某家带五百步军,架起云梯强攻,定能在今夜攻破内堡!若是攻不下来,甘受军法处置!”
吴用点了点头,对陶宗旺吩咐道:“陶头领勇猛,准你带五百步军攻城!切记,内堡城墙不高,但庄丁防守顽强,务必让弟兄们小心滚石檑木和弓箭。若是一时攻不下来,切勿硬拼,以免折损过多兵力!”
“末将明白!” 陶宗旺领命,转身大步走下土台,高声喊道:“弟兄们!随我攻城!拿下内堡,好酒好肉伺候!”
随着他的呼喊,五百名梁山士兵纷纷拿起武器,扛着云梯,朝着内堡的方向冲去。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夜空,将梁山士兵的身影映照得格外清晰。
“准备战斗!” 祝虎高声喝道,庄丁们立刻各就各位,有的搬起石头,有的举起滚木,有的搭起弓箭,死死盯着冲过来的梁山士兵。
很快,梁山士兵便冲到了内堡墙下,纷纷将云梯架在城墙上。陶宗旺手持朴刀,第一个攀上云梯,高声喊道:“弟兄们,冲啊!”
“放!” 祝虎一声令下,城墙上的石头、滚木纷纷砸了下去。只听 “砰砰砰” 的声响,不少刚攀上云梯的梁山士兵被砸中,惨叫着坠落下来,有的摔断了腿,有的直接没了气息。
城墙上的庄丁们奋力抵抗,弓箭如雨点般射下,滚石檑木不断砸落,梁山士兵的进攻一次次被打退,墙下的尸体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地面。陶宗旺几次想要攀上城墙,都被祝虎用长枪逼退,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
“废物!都是废物!” 陶宗旺气急败坏地嘶吼着,再次组织士兵进攻。可内堡的庄丁们虽然人少,但个个抱着必死的决心,防守得极为顽强,梁山士兵根本无法靠近城墙。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越来越深,梁山士兵的进攻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却依旧没能攻破内堡,反而折损了不少兵力。
陶宗旺浑身是伤,气喘吁吁地站在云梯下,看着城墙上依旧顽强抵抗的庄丁,心中满是焦躁。
土台上的宋江看着这一幕,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对吴用抱怨道:“军师,这祝虎真是顽强,不过一些名残兵,竟然挡住了陶兄弟的五百人马!再这样下去,何时才能攻破内堡?”
吴用眉头紧锁,心中也有些意外。他本以为内堡的庄丁早已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顽强。
“哥哥莫急,陶宗旺虽然勇猛,但性子过于鲁莽,不擅长攻城。看来,得再投入一些兵力,从多个方向同时进攻,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宋江点了点头,沉声道:“好!那就让花荣、秦明各带三百人马,从左右两侧助攻,务必在今夜攻破内堡!”
“末将遵命!” 花荣和秦明立刻领命,各自带着三百人马,朝着内堡的左右两侧冲去。
花荣擅长射箭,冲在阵前,弯弓搭箭,箭无虚发,城墙上的庄丁纷纷中箭倒地。秦明手持狼牙棒,一马当先,指挥士兵架设云梯,攻势极为猛烈。
得到援兵后,梁山的进攻愈发猛烈,内堡的庄丁们渐渐支撑不住。左侧城墙已有几名梁山士兵攀上了城墙,庄丁们拼死抵抗,才勉强将他们杀退,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右侧城墙的情况也同样危急,秦明的狼牙棒威力无穷,砸断了不少滚木,城墙上的庄丁死伤过半。
祝虎浑身是伤,已经杀红了眼,他挥舞着长枪,将一名攀上城墙的梁山士兵挑飞,高声喊道:“弟兄们,撑住!援兵很快就到!我们绝不能让祝家庄毁在我们手中!”
吴用站在土台上,看着内堡的防守越来越薄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对宋江笑道:“哥哥,再过半个时辰,内堡必破!祝虎、祝彪插翅难飞!”
宋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等攻破内堡,一定要好好收拾祝虎和祝彪,让他们为杀害我梁山弟兄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