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宫一处极为隐蔽的产业之地,四周的墙壁高耸,守卫森严,仿佛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窥探。这里的建筑风格古朴,庭院中花草错落,却鲜有人至,显得格外静谧。
此时,殷澈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而沉稳,站在庭院的正厅之中。他的身旁,站着墨竹的堂兄墨文,墨文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眼神中透着精明与干练;青石的舅舅李老实,一位年逾五旬的老者,穿着朴素,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却难掩眼中的朴实与诚恳;周淳,一袭青衫,气质儒雅,手持折扇,尽显文人的风度;还有渊一派来的一名潜渊卫,他身着黑色劲装,脸上蒙着一块黑巾,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擅长伪装和商务之道;另外,两名从退役老兵中挑选出来的可靠护卫,身姿笔挺,神情严肃,宛如两尊门神一般站立在一旁。
殷澈目光扫视众人,声音洪亮而坚定地说道:“今日起,‘四海商会’便正式立起来了!墨文兄,你作为明面大掌柜,以后负责对外联络各方商贾,处理好商会和其他商家的关系,同时还要用心经营咱们商会的各个铺面,让生意红红火火。李老伯,你担任采买管事,负责原料的采购,一定要确保原料的质量和供应稳定。贾掌柜,你为内柜,要把账目管理得清清楚楚,仓库也要安排妥当,协调好商会内部的各项事务。周先生,你作为总账房,要定期对账目进行核查,保证不出差错。这两位护卫,就负责商会的安全保卫工作。”
众人纷纷点头,神情专注地聆听着。殷澈接着说道:“商会的本钱,由我来出。墨文兄、李老伯、贾掌柜,你们都享有份子分红,具体的比例按照咱们制定的章程来。不过,有几条铁律,大家必须牢记:其一,技术配方是咱们商会的绝密,任何人都不许外泄,一旦违反,严惩不贷;其二,账目必须清晰明了,定期交由周先生审核;其三,咱们做生意要讲诚信,不得仗势欺人,更不能售卖劣质货物;其四,遇到重大决策,必须及时报我知晓。”
说完,殷澈从怀中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递给墨文,认真地说道:“咱们首批的目标,是琉璃。你先在城外偏僻的地方购置一座带有较大窑炉的旧瓷窑,然后进行改造。贾掌柜,招募工匠这件事你要配合好,工匠的背景一定要干净,他们的家眷最好在京中,这样便于管控。李老伯,这是初步需要的原料单子,你采购的时候尽量分散一些,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众人听后,都凛然应诺,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至此,商会的骨架初步搭建完成。
按照殷澈提供的“改良配方”,工匠们开始烧制琉璃。然而,第一批烧制出来的“琉璃”,状况百出。有的色泽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有的气泡过多,就像一张布满麻子的脸;甚至还有的直接炸裂开来,碎片散落一地。
贾掌柜通过潜渊卫的渠道,秘密“请”来了一位年近六旬的老窑工孙师傅。孙师傅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皱纹,但眼神却依然炯炯有神。他因得罪了东家而被排挤,此时来到商会,希望能在这里重新施展自己的技艺。还有一位落魄术士胡先生,据说他祖上曾为道士,懂得一些粗浅的“观火”之术。胡先生身材瘦弱,穿着一件破旧的道袍,眼神中却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殷澈与孙窑工、胡术士围坐在窑炉旁,反复讨论着烧制的问题。孙窑工小心翼翼地摸着烧坏的琉璃碴,皱着眉头说道:“公子,这配方似乎比寻常琉璃釉子更‘娇贵’,对温度极其敏感,升温降温都急不得,稍微不小心,就会前功尽弃。”
胡术士眯着眼,紧紧盯着窑火,沉思片刻后说道:“火中‘金气’需稳而匀,此刻‘火气’稍燥,恐怕是燃料中湿气未净,影响了琉璃的烧制。”
殷澈听了他们的话,结合数据库中的玻璃工艺学知识,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孙师傅,你看是否可以把窑炉加长,设置不同的温度带,这样就能更好地控制温度。原料也要研磨得更细,搅拌得更均匀。胡先生,您能否试着感知并描述窑内各区域的温度差异,这样我们就能更精准地掌握火候。”
经过十余次的失败,他们不断调整配方比例、改进原料预处理、优化烧制曲线。在胡术士那点微末“观火”能力的辅助下,终于,一炉琉璃出窑时,出现了几件相对清澈、气泡较少的淡绿色琉璃片。虽然距离殷澈目标中的“晶莹剔透”还有很大差距,但这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殷澈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重重地奖赏了孙、胡二人,并严肃地要求他们严格保密。随后,他让孙窑工带领挑选出的几名可靠学徒,继续专攻无色透明琉璃的烧制;同时,利用现有成果,开始尝试制作一些简单的彩色琉璃珠子和小摆件,作为初期的试水产品。
首批推向市场的,并非最理想的透明琉璃器,而是那些色彩鲜艳、造型别致的琉璃小件,以及少量加入了花香精油的“凝香膏”。
在京城相对繁华但并非顶尖的坊市,商会盘下了一间不大但雅致的铺面,取名“琳琅阁”。铺面的装修十分清雅,木质的门窗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店内摆放着古朴的货架,灯光柔和地洒在商品上。伙计们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穿着整齐的服饰,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随时准备为顾客服务。
“琳琅阁”采用了独特的营销策略。每日只售十件琉璃器,五盒凝香膏。定价远超同类产品,营造出一种稀缺珍贵的感觉。商家还声称原料来自海外仙山、西域秘方,由隐世匠人精心制作。购买者还会附赠一本精美小册,上面详细介绍了每件产品的“独特寓意”与“鉴赏之法”。
虽然并未大肆宣传,但雅致的店面、稀奇的产品、昂贵的价格本身就成了人们谈论的话题。一些喜好新奇事物的富商、中下层官员家眷被吸引,纷纷走进“琳琅阁”一探究竟。
一天,一位偶然进店的礼部员外郎夫人,被一枚仿红玉牡丹造型的琉璃簪吸引住了。她拿起那枚琉璃簪,在灯光下仔细端详,眼中满是喜爱之情。虽然觉得价格昂贵,但实在难以割舍这份喜爱,最终还是咬牙买下了。次日,她戴着这枚琉璃簪去参加聚会,立刻引来了诸多女眷的询问。大家纷纷围在她身边,羡慕地看着那枚琉璃簪,询问在哪里购买的。
就这样,“琳琅阁”及其神秘商品的名声,开始在特定的小圈子里悄然传开。虽然还未引起顶级权贵的广泛关注,但第一步已经稳住了脚跟,而且利润极高。
殷澈站在商会的大厅里,看着账本上不断增长的利润数字,心中既有喜悦,又有担忧。他对身边的人说道:“利润开始回流了,但透明琉璃的攻关不能停,那才是咱们真正的利器。同时,香水的蒸馏设备、蒸馏酒的试验也要同步开始。四海商会,必须尽快多线开花,形成稳定的现金流。星火卫的粮草,东宫的用度,乃至未来的更多计划,都指望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