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璯被放逐后,陈氏家族内部暗流涌动。一直对三房不满且颇具才干的长房长子陈珪,看到了机会。他心中暗自盘算着,希望能够借助这次机会,提升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
陈珪通过中间人,请求与“陈公子”私下会面。在一间布置典雅的房间里,陈珪和殷澈相对而坐。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茶香,气氛十分融洽。
陈珪说道:“陈公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三弟行事荒唐,连累家族,父亲也是无奈。此番之后,家族生意需重整。在下不才,愿代表长房,与贵商会建立更深入、更坦诚的合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真诚和期待。
殷澈易容后,微笑着说道:“哦?陈大公子想如何合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警惕。
陈珪说道:“我知道贵商会需要稳定的原料和销售网络。陈氏在江南、蜀地有些根基,我可说服父亲,将这些渠道的部分优先权,乃至联合采购、分销的权力,与贵商会共享。条件是,四海商会在京城的扩张,在某些领域与我长房主导的产业结成联盟,共同应对其他对手,并且……支持我逐步接手家族更多生意。”他的语气十分坚定,充满了自信。
殷澈心中快速评估:陈珪比陈茂更务实,野心也更大,是个可以暂时利用的合作伙伴。此举能进一步分化陈氏,并将四海商会的触角借助陈氏旧有网络向外延伸。
殷澈说道:“可以。但合作需有契约,利益需明晰,且不得触及我的底线。此外,我需要陈氏内部,特别是关于北境走私线的所有遗留记录和关系网清单,作为合作的‘诚意’。”他的语气十分严肃,让陈珪感到不能轻易敷衍。
陈珪稍作犹豫,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一份新的、更隐秘的利益同盟悄然形成。
在陈珪的推动下,陈氏一家位于西市的老字号绸缎庄“云锦轩”,与四海商会合作。“云锦轩”装修古朴典雅,门口挂着一块陈旧的招牌。他们引入了四海商会设计的新式花纹和染制技术,推出了“云锦轩·琳琅阁”联名系列。这些绸缎制作精美,花纹独特,一经推出,便大受欢迎。
殷澈指示贾掌柜与陈珪的心腹建立定期情报交流机制。陈氏通过其遍布各地的商铺网络,提供各地物价、新奇货物、官员风声等宏观信息;四海商会则分享部分京城高端消费动向和潜在风险预警。双方各取所需,就像一对相互依存的伙伴。
在“云锦轩”的账房里,陈珪心腹看着手中的绸缎,说道:“贵号提供的染方果然神奇,这‘天水碧’的色泽,市面上独一份。只是这成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墨文笑着说道:“独家技术,自然价高。但销量上去,利润远超寻常。另外,听说江南今春蚕丝收成可能不如预期?”他的语气十分轻松,仿佛对一切都胸有成竹。
账房先生眼神一闪,说道:“确有风声,雨水多了些。怎么,贵号有兴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墨文说道:“或许可以提前做些安排。互通有无,方能共赢。”这一次的交流,是一次成功的情报与商业结合。
殷澈挑选了几名机灵的星火少年,以学徒或伙计的身份,进入与四海商会有合作的各家商铺,进行为期数月的轮换实践。
这些少年们在商铺中认真学习,他们了解店铺管理、货物鉴别、顾客接待、账目核对。在那些不起眼的岗位上,他们仔细观察往来人群,记录异常,锻炼情报嗅觉。他们还与商铺中的老伙计、其他商号的学徒建立关系,拓展自己的视野。
一名星火少年兴奋地跑过来,说道:“殿下,在‘云锦轩’时,我发现常有一位自称是‘兵部马政司’书吏的人来采买贵重绸缎,但所用银票却来自江南几家钱庄,与他的薪俸不符。已记录其样貌和钱庄信息。”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豪。
另一名少年也说道:“在另一家合作酒楼,听到几位漕帮小头目酒后抱怨,说今年北上漕船被抽查的次数多了,好像有人在查夹带。”
殷澈笑着说道:“很好。这些信息碎片看似无用,但汇聚起来,可能拼凑出有用的图景。商业网络,不仅是财源,也是我们的眼线。你们要继续保持这种敏锐。”
通过与陈珪合作及其他中小商人的依附,四海商会间接影响和联系的商铺、作坊、运输队数量大幅增加。一张以商业利益为纽带、覆盖京城并开始向外辐射的隐形网络初具雏形。这张网络,既是赚钱的工具,也是未来情报体系和物资调动的潜在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