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地球上的东西？”
马塞尔·贝当脸上的那丝胜利的微笑，瞬间凝固了。
他愣愣地看着沈知渊，湛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或许，这是某个隐居的科学天才的杰作。
或许，这是沈知渊背后，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组织，研发出的新式武器。
甚至，他也曾荒诞地想过，这会不会是传说中，亚特兰蒂斯之类的，史前文明的遗产。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沈知渊会给他一个如此……离谱，却又似乎最能解释一切的答案。
“沈先生，您……您是在开玩笑吗？”马塞尔的声音，都有些干涩了。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沈知渊的表情，平静得可怕。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纽约的夜景，缓缓说道。
“贝当先生，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应该很清楚，以目前地球上任何一个国家的科技水平，都不可能制造出那样的武器。”
“从近地轨道，投放一根高密度的金属棒，利用它下坠时产生的巨大动能，来摧毁地面目标。这个理论，听起来很简单。但要实现它，需要解决几个核心难题。”
“第一，如何将一根重达数吨的钨棒，精准地送到数百公里高的轨道上？这需要远超现有水平的，强大的运载火箭技术。”
“第二，如何让它在重返大气层时，不被剧烈摩擦产生的高温所烧毁？这需要极其先进的，耐高温材料和热控技术。”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如何实现对目标的，米级别的精准制导？这需要一套，覆盖全球的，高精度的卫星定位和导航系统。”
沈知渊转过身，看着已经目瞪口呆的马塞尔。
“现在，你还觉得，这是地球人，能做到的事情吗？”
他说的这些理论，其实都是后世“上帝之杖”天基动能武器系统的基本原理。
但在1938年，在人类连第一颗人造卫星都还没发射上天的时代，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
马塞尔被彻底镇住了。
他虽然不是科学家，但作为欧洲最大军火公司的代表，他的军事和科技素养，远超常人。
沈知渊提到的那几个技术难题，他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是的，这根本不是现有技术能够解决的。
别说1938年，恐怕再过五十年，都未必能实现。
如果沈知渊说的是真的……
一个可怕而又令人兴奋的念头，在马塞尔的脑海里，疯狂地滋生。
“外星人……你是说，你和……外星文明，有接触？”马塞尔的声音，都在颤抖。
“可以这么理解。”沈知渊模棱两可地回答。
“我只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了他们留下的一些……‘遗产’。”
他指了指桌上那块钨合金碎片。
“比如，制造这种特殊金属的技术。以及，使用它们的方法。”
一个完美的谎言，需要九句真话和一句假话来构成。
沈知渊此刻，就是在用后世的真实科技理论，来包装自己这个“外星遗产继承者”的虚假身份。
他就是要用这种，超乎所有人想象的，降维打击式的信息差，来彻底震慑住对方，将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果然，马塞尔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狂热，和贪婪。
对于一个军火商来说，还有什么，比一种领先时代上百年的。
“外星科技”武器，更具诱惑力？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生意了，这是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甚至改变人类历史进程的，巨大宝藏！
“沈先生……”马塞尔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
“您……您愿意，和我们分享这项技术吗？或者说，出售给我们？”
“施耐德公司，愿意付出任何代价！金钱、设备、工厂……只要您开口，我们什么都可以给！”
他仿佛已经看到，如果施耐德公司能够掌握这种“天基武器”，那么，他们将成为这个星球上，无可争议的，唯一的霸主！
什么德国的虎式坦克，什么英国的喷火战斗机，在“上帝之杖”面前，都不过是一堆废铁！
“出售？”沈知渊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嘲弄。
“贝当先生，你觉得，这种东西，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吗？”
马塞尔的脸色，瞬间一白。
是啊，能换来地球霸主地位的技术，怎么可能是钱能买到的？自己真是被贪婪冲昏了头。
“那……那您的意思是？”马-塞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可以和你们合作。”沈知渊抛出了他的橄榄枝。
“合作？”马塞尔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
“是的。”沈知渊点了点头。
“我提供‘核心技术’，你们施耐德公司，提供你们最擅长的东西——传统的，成熟的，工业制造能力。”
“我需要你们，帮我，把这些‘外星技术’，用地球上现有的工业体系，‘翻译’和‘简化’出来，变成可以大规模生产的，常规武器。”
马塞尔瞬间明白了沈知渊的意思。
沈知渊拥有的，是屠龙之术，是“雷神之锤”这种，威力巨大，但技术门槛极高，无法量产的“神器”。
而他想要的，是能够大规模装备军队的，量产型“利剑”。
比如，利用“外星”的合金技术，来制造更坚固的坦克装甲。
利用“外星”的火控技术，来提升火炮的射击精度。
利用“外-星”的能源技术，来研发更强大的发动机。
这种合作模式，对施耐德公司来说，同样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他们虽然得不到最核心的“屠龙术”，但他们可以借助“外星科技”，让自己的常规武器技术，实现跨越式的发展，从而在与德国克虏伯、英国维克斯等对手的竞争中，取得绝对的领先优势！
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沈先生，您的智慧，真是令人钦佩。”马塞尔由衷地赞叹道。
“我完全同意您的合作方案。请问，我们具体该如何开始？”
“很简单。”沈知渊从办公桌上，拿起另一份文件，递给马塞尔。
“这是我，为我们合作的第一个项目，草拟的一份计划书。”
马塞尔疑惑地接过计划书，标题上的一行字，让他再次愣住了。
《关于利用“电磁弹射”技术，改造常规火炮，提升射程与威力的可行性研究报告》。
“电磁……弹射？”马塞尔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十分困惑,并且对于沈知渊为什么会有准备这份文件而疑虑,难道对方早就知道自己发现了么?
“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一种，利用电磁力，来代替传统火药，发射炮弹的新技术。”沈知渊淡淡地解释道。
“它的优点是，可以赋予炮弹，远超传统火炮的，初速度。从而，极大地，提升射程和穿甲能力。”
“我希望，施耐德公司能提供你们最好的火炮设计师和电气工程师，与我的团队，共同完成这个项目。”
“当然，作为回报，一旦项目成功，施耐德公司将获得这项‘电磁炮’技术的，欧洲独家生产和销售权。”
马塞尔的大脑，嗡的一声。
用电来开炮？
这又是一个，完全超乎他想象的，天才般的构想！
他几乎可以预见到，一旦这种武器研制成功，将对整个陆军的作战模式，产生何等颠覆性的影响！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马塞尔已经顾不及沈知渊他是如何知道自己会上门的，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我立刻就向巴黎总部汇报，以最快的速度，组建最好的技术团队，来纽约，听候您的差遣！”
他看着沈知渊，眼神里，已经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年轻的中国人，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商人或者战略家了。
他是一个，掌握着未来科技，降临到这个时代的，神使！
而自己，以及自己背后的施耐德公司，有幸，成为了神的“选民”。
一场，以“外星科技”为幌子的，跨国技术合作，就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达成了。
沈知渊看着马塞尔离去的背影，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幸亏自己早就准备了电磁炮技术资料,刚好准备找人合作，这下施耐德自己跳出来，正好完美的为自己解决了问题，虽然电磁炮在21世纪，已经不算什么尖端科技。但在1938年，绝对是黑科技中的黑科技。”
他就是要用这种，不断抛出“黑科技”的方式，来加深自己“外星遗产继承者”的神秘身份，将施耐德公司，这个欧洲军工巨头，牢牢地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美国人的生产线，加上法国人的黑科技。
他要为中国的抗战，插上两只，最坚硬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