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行!” 明妮女士连忙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法杖太贵重了,娇娇只是做了件小事,哪能收这么重的礼?您快别这么说,我们不能要。”
她知道法杖对修士的重要性,尤其是瑞加娜奶奶珍藏的物件,肯定不一般。
瑞加娜奶奶却皱起眉头,语气坚定:“明妮,你这话就见外了。娇娇救了我,救了村里这么多人,一根法杖算什么?要是我手里有更好的,还想给她更多呢!”
她看向涂娇娇,眼神柔和,“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可别跟奶奶客气。那法杖材质轻巧,正好适合小姑娘用,放我那儿也是落灰,给你才有用。”
涂娇娇看着瑞加娜奶奶坚持的模样,又看了看妈妈,小声说道:“奶奶,真的不用……”
话还没说完,就被瑞加娜奶奶打断:“就这么定啦!”
说着,瑞加娜奶奶拉起涂娇娇的手:“走,跟奶奶去屋里拿,早给你准备好了似的。”
涂娇娇无奈,只能跟她走了。
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却收拾得格外整齐。
墙面没刷漆,露着原木纹理,挂着几串晒干的草药。
地面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是乡下妇人手工织的,颜色虽朴素,却软乎乎的,踩上去没一点声响。
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老旧的布艺沙发,深蓝色的布料有些褪色,上面叠着一条格子毯子,摸起来暖融融的。
沙发旁的木桌上,放着一本封皮磨损的厚魔法书,书页间还夹着干枯的花瓣当书签,桌角摆着个粗陶花瓶,插着两支刚摘的野菊,给屋里添了几分生气。
这屋子没有华丽的装饰,却处处透着家的温馨,像瑞加娜奶奶的人一样,亲切又踏实。
瑞加娜奶奶走到沙发边,弯腰掀开底下的格子毯子,伸手在沙发底座的木板上摸索了两下,“咔嗒” 一声轻响,地面上竟弹出一个两巴掌宽的小坑,坑底放着个深色的木盒,看着有些年头了。
“喏,就是这个。” 她示意涂娇娇拿出来。
涂娇娇蹲下身,小心地捧起木盒,入手有些沉。
打开盒盖,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放着一根半臂长的魔法棒。
杖身是浅棕色的木头做的,没有任何宝石镶嵌,只在杖头刻着一圈简单的藤蔓纹路,看着朴实无华,却透着一股温润的质感。
“这是我当年刚学魔法时,师傅送给我的见习师魔法棒。” 瑞加娜奶奶坐在沙发上,眼神飘向远方,带着几分回忆,“杖身是用十年生的橡木做的,能轻微增幅风系和土系魔法,正好适合初学者。你现在还没系统学过魔法,用这个刚刚好,不挑天赋,也不容易出岔子。”
涂娇娇轻轻拿起魔法棒,杖身入手温热,像是有生命似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得上,但还是抬起头看向瑞加娜奶奶,满是感激地说道:“奶奶,谢谢您……”
“跟奶奶客气啥?” 瑞加娜奶奶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拿着,以后要是有幸走上魔法一道,也算是让这根好棍子有了一个好去处。”
她没有说的是,本来这个魔法棒她是要留给她女儿的,但可惜的是……
涂娇娇不好意思起来,她都没测试过魔法,瑞加娜奶奶根本就不知道她有没有魔法天赋,就把这东西给了她,还真是不怕她“暴殄天物”。
如果瑞加娜奶奶出身世家大族,那也无所谓,一根见习魔法棒而已,可问题是,瑞加娜奶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侥幸学了魔法的乡下女子罢了。
如此,即使只是一根见习魔法棒,也是十分珍贵的。
从房间里出来,做为涂娇娇的家人,明妮女士也好,涂青山也好,也都起身以家人的身份再次向瑞加娜奶奶表示了感谢。
窗外雨丝密集,远处的天空依旧阴沉。
瑞加娜奶奶不由说起了另一件事情:“对了,还有一件事……今天土地大人不是救了咱们村那么多人,我打算等雨小些,组织村民去神社祭拜,给土地大人上柱香、摆些供品……这雨下得太久,我总觉得心里不安。”
涂青山:“这雨确实反常,祭拜也好,只是得嘱咐村民低调些,别声张,免得被外人察觉。”
瑞加娜奶奶点头应下:“我知道分寸,会让大家动静小一点。你们要一起吗?”
本来这个事情,她也不想让“外村人”参与,但没想到土地大人让一个“外村人”传了话,不管是表示感谢,还是什么,她都得问一下对方的意见。
涂青山望向涂娇娇:“一起吧。”
山神大人都让他妹妹传话了,他能不让他妹妹一起吗?
只是祭拜的时候,他想拜托山神大人,能不能换个人“传话”?
明妮女士则偷偷用余光瞥了女儿好几眼,又担忧,又慌张。
不是,他们要祭拜?
他们祭拜的是土地大人,还是她女儿了?
她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
雨势总算小了些,细密的雨丝斜斜飘落,村里的男女老少却早早动了起来。
大家手里捧着自家最好的东西往神社赶。
张三家揣着刚烙好的麦饼,还冒着热气。
李婶拎着一篮晒干的野果,是她攒了好久舍不得吃的。
几个年轻小伙扛着木板和油布,脚步匆匆 —— 要给神社搭个挡雨的帐篷。
神社本就简陋,经暴雨冲刷后更显破败。
村民们却不含糊,先合力清理了神社周围的淤泥,又用木板和油布搭起临时帐篷,帐篷边角用石头压牢,挡住了大部分雨水。
还有人找来了茅草和泥土,把神社漏雨的屋顶修补好,虽算不上精致,却也能遮风挡雨。
只是神社里依旧空荡荡的,没有半分神像的影子。
“要不咱们找个木匠,雕个土地神像吧?” 一个村民看着空荡荡的神社,忍不住提议,“祭拜总得有个供奉的对象,这样空着,总觉得少点啥。”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点头附和,觉得有理。
瑞加娜奶奶却摆了摆手,神色严肃:“别忙。土地大人没神像都愿意传话救咱们,可见不在意这些虚礼。要是咱们随便雕个神像,雕得合大人心意倒好,万一雕错了模样,惹得大人不快,反而不好。”
她顿了顿,看向众人,“你们谁还记得,咱们村神社里原来的神像长什么样?”
这话问出口,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摇了摇头。
村里的神社荒废多年,别说年轻人,就连头发花白的老人,也记不清神像的模样了。
瑞加娜奶奶自己也皱着眉回忆,半晌才叹气:“我小时候还见过几眼,只记得是个拄着拐杖的老人模样,具体的细节早就忘了。”
“既然没人记得,那神像的事就先作罢。” 瑞加娜奶奶拍板决定,“咱们心诚就好,土地大人肯定能感受到。”
村民们听着也觉得在理,不再提雕神像的事,转而把带来的供品一一摆放在神社前的石桌上:麦饼、野果、还有几罐自家酿的果酒,虽不丰盛,却满是淳朴的心意。
涂青山也站在人群中,他默默在心里向土地大人祈祷着。
明妮女士装模作样,一边和大家一样祈祷,一边时不时望向女儿,生怕出什么岔子。
毕竟,那晚的金光她可没忘记,万一一祭拜,又冒出来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