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暴雨倾盆而下,砸在别墅的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的落地灯,映得傅斯年和苏晚卿的影子在墙上微微晃动。
傅斯年坐在沙发上,腿上的石膏还未拆除,指尖却快速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屏幕上跳动着傅氏和苏氏的股价曲线。
“已经稳住了。”
他松了口气,合上电脑,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苏晚卿,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别担心,傅承泽的威胁没能得逞。”
苏晚卿点点头,却没怎么放松,手一直下意识地护着小腹。刚才在旧码头受了惊吓,回来后小腹就隐隐作痛,虽然不明显,却让她心头萦绕着不安。
“斯年,”
她轻声开口,
“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一直针对我们?”
“目前还不清楚。”
傅斯年握住她的手,指尖感受到她掌心的微凉,
“但他肯定和傅承泽关系密切,甚至可能是暗阁的核心成员,知道傅承泽所有的计划。”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
“不过他既然一直发匿名短信,说明他不敢轻易现身,我们还有时间找出他的身份。”
话音刚落,苏晚卿突然皱紧眉头,脸色白了几分,呼吸也有些急促。
“怎么了?晚卿!”
傅斯年立刻紧张起来,扶着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慌乱,
“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有点疼……”
苏晚卿咬着唇,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比刚才更明显了。”
傅斯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立刻抱起她,快步走向门口:
“我带你去医院!”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颠到她,腿上的石膏撞到门框,传来一阵刺痛,他却浑然不觉。
雨夜的公路上,车灯划破雨幕,傅斯年开着车,时不时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苏晚卿,眼神里满是担忧。
“再忍忍,马上就到医院了。”
他声音沙哑,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
到了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医生神色凝重地告诉他们:
“苏小姐有轻微的先兆流产迹象,幸好送来及时,现在没什么大碍了。但她体质本就虚弱,又受了惊吓,接下来必须卧床静养,绝对不能再受刺激或奔波。”
傅斯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紧紧握着苏晚卿的手,声音里满是自责:
“都怪我,不该让你去冒险,不该让你受这么多委屈。”
“不怪你。”
苏晚卿虚弱地笑了笑,抬手抚摸他的脸颊,
“是我自己愿意去的,而且我们成功抓住了傅承泽,也值得了。”
回到别墅时,雨还没停。傅斯年小心翼翼地把苏晚卿抱到卧室的床上,盖好被子,又蹲在床边,握住她的手:
“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苏晚卿点点头,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傅斯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苍白的睡颜,眼底满是疼惜与决绝。他拿出手机,给老陈发了条短信:
“立刻查清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动用所有资源,越快越好。”
就在这时,别墅的安保系统突然发出一阵警报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傅斯年立刻警觉起来,轻轻掖了掖苏晚卿的被角,拿起放在床头的枪,悄无声息地走出卧室。
客厅里,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不知何时亮了起来,上面显示着一段视频——视频里是傅家老宅的阁楼,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站在阁楼中央,手里拿着一个古朴的木盒,声音经过处理,显得冰冷而诡异:
“傅斯年,想知道神秘人的身份吗?想拿到傅承泽终极计划的完整资料吗?明天天亮前,独自来傅家老宅阁楼。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不准带任何人,否则,苏晚卿和你孩子的安全,我可不保证。”
视频结束后,屏幕上弹出一张照片,是苏晚卿在医院的检查报告,上面标注着“先兆流产”的字样。
傅斯年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枪的手青筋暴起,眼底燃起滔天怒火。这个神秘人竟然连晚卿的检查报告都能拿到,还敢用她和孩子的安全来威胁他!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神秘人知道他在乎苏晚卿和孩子,所以才会用这个来拿捏他。他不能让神秘人的阴谋得逞,但也不能拿晚卿和孩子的安全冒险。
“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傅斯年低声说道,眼神冷得能结冰。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雨后的清新。苏晚卿还在熟睡,傅斯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留下一张字条:
“晚卿,我去处理一点事情,很快就回来。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等我。”
他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推着轮椅,前往傅家老宅。老陈想要跟着,被他拒绝了:
“神秘人只让我一个人去,我不能冒险。你留在别墅,好好保护晚卿,一旦有任何情况,立刻通知我。”
傅家老宅依旧冷清,经过一夜的暴雨,庭院里的杂草被冲刷得湿漉漉的。傅斯年推着轮椅,走进老宅,直奔阁楼。阁楼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
阁楼里布满了灰尘,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柱。神秘人并不在,只有那个古朴的木盒放在阁楼中央的桌子上。
傅斯年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后,才推着轮椅靠近桌子。木盒是紫檀木做的,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叠泛黄的文件和一枚胸针。
文件是傅承泽的终极计划完整版,上面详细记录了他如何利用基因改造技术控制商界,如何策划越狱,如何利用神秘人牵制傅斯年和苏晚卿。而那枚胸针,傅斯年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他母亲当年最喜欢的胸针,上面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光芒。
他的母亲当年去世后,这枚胸针就不知所踪,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神秘人和他母亲有关?
就在这时,阁楼的门突然被关上,傅斯年立刻转身,举起手里的枪,对准门口:
“谁?出来!”
门口站着一个男人,戴着和视频里一样的面具,身形高大,穿着一身黑色风衣。
“傅斯年,我们终于见面了。”
男人的声音依旧经过处理,听不出真实身份。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我母亲的胸针?”
傅斯年沉声问道,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神秘人没有回答,反而笑了起来:
“你先看看文件的最后一页。”
傅斯年低头,翻开文件的最后一页,上面的内容让他瞳孔骤缩——文件里提到,神秘人是他母亲的弟弟,也就是他的舅舅,沈浩宇。当年他母亲被傅承泽下毒害死,沈浩宇一直以为是傅斯年的父亲所为,所以才隐藏身份,加入暗阁,想要为姐姐复仇。
“不可能!”
傅斯年的声音带着颤抖,
“我母亲的弟弟早在三十年前就去世了,你根本不是沈浩宇!”
“去世?”
神秘人冷笑一声,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与傅斯年母亲有几分相似的脸,
“那只是傅承泽制造的假象!当年我为了躲避傅承泽的追杀,只能假死脱身,潜伏在暗阁,一步步策划复仇。”
傅斯年看着他的脸,又看了看手里的胸针,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男人真的是他的舅舅?那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复仇?
“你为什么要针对我和晚卿?”
傅斯年问道,眼神里满是挣扎。
“针对你们?”
沈浩宇的眼神变得冰冷,
“我只是在替我姐姐复仇!傅斯年,你父亲当年明明知道傅承泽要毒害我姐姐,却因为懦弱而选择沉默,间接害死了她!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懦夫!”
“不是的!”
傅斯年立刻反驳,
“我父亲是为了保护我和母亲,才假意配合傅承泽,他一直在暗中收集傅承泽的罪证,想要揭穿他的阴谋!”
“证据呢?”
沈浩宇怒喝,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不是懦夫?我只知道,我姐姐死了,而你父亲却活了下来,还继续做他的傅氏总裁!”
就在这时,阁楼的门突然被推开,苏晚卿站在门口,脸色苍白,显然是跟着傅斯年过来的。
“舅舅,”
她轻声开口,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信纸,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信,上面详细记录了当年的事情,我父亲可以证明,斯年的父亲不是懦夫。”
沈浩宇转头看向苏晚卿,眼神里满是警惕: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苏振海的信?”
“我是苏晚卿,苏振海的女儿。”
苏晚卿缓缓走进阁楼,将信纸递给沈浩宇,
“当年我父亲和斯年的父亲是挚友,他亲眼目睹了斯年父亲的挣扎与隐忍,也知道你姐姐的死并非他所愿。这封信里,有所有的真相。”
沈浩宇接过信纸,双手颤抖着打开。信上的字迹是苏振海的,详细记录了当年傅承泽如何威胁傅斯年的父亲,如何下毒害死沈曼卿,以及傅斯年的父亲如何在暗中保护苏振海,收集傅承泽的罪证,最终却被傅承泽灭口。
看完信,沈浩宇的身体剧烈摇晃,眼泪掉了下来:
“姐姐……对不起……是我错怪了好人……”
傅斯年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舅舅,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被傅承泽利用了。现在傅承泽已经落网,我们应该放下仇恨,好好生活。”
沈浩宇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悔恨: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亲,也对不起晚卿。这些年,我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了很多错事,还差点伤害到晚卿和孩子。”
“都过去了。”
苏晚卿轻声说道,
“舅舅,我们都是受害者,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傅承泽。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应该向前看。”
就在这时,沈浩宇的手机突然响了,是监狱打来的。他接起电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什么?傅承泽在监狱里自杀了?”
傅斯年和苏晚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震惊。傅承泽竟然自杀了?他为什么要自杀?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挂了电话,沈浩宇的眼神里满是复杂:
“傅承泽自杀了,临死前只说了一句话:‘终极计划没有结束,真正的棋子还在。’”
真正的棋子?傅斯年和苏晚卿的心脏同时一沉。难道除了沈浩宇,傅承泽还有其他的棋子?这个棋子是谁?他的终极计划,到底还有什么未完成的部分?
雨又开始下了起来,阁楼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傅承泽的自杀,沈浩宇的出现,以及那句“真正的棋子还在”,都预示着这场跨越多年的恩怨,或许真的还没有结束。
傅斯年紧紧握住苏晚卿的手,眼神坚定:
“不管还有什么阴谋,不管真正的棋子是谁,我都会保护你和孩子,绝不会让你们再受任何伤害。”